她幽幽叹了口气:“舅舅比记忆中的他,老了好多……”
“人都会老,你我也会,这是自然规律。”
“我明白……就是有点感慨而已。”
女人顿了顿,又道:“舅舅是专门为了母亲忌日回来的,每年这天他都会来给妈妈扫墓。”
容与揽在她腰身的手加深了几分力道,眸子暗了暗,“你母亲的忌日在什么时候?”
“就明天啊。”
接下来几秒内,没有听到容与的回应,傅暖蓦地想起什么,抬起头看向他,解释道:“啊,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傻。”
容与揉了揉她的发丝,嗓音低柔:“你是我的妻子,今后每一年,我都会陪你去祭拜亡母。”
这一刻,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的容颜,温柔缱绻。
……
翌日上午。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车子停靠在西郊的墓园,她的母亲长眠于此。
容与一身纯黑的西装,身姿笔挺,而傅暖则身着一条黑色长裙,只佩戴了一对不起眼的珍珠耳环以表肃穆庄重。
她立在他身侧,挽上男人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抱着送给母亲的花束。
男人单手撑着伞,不让她被雨淋到,视线一刻也不曾从她身上转移。
沿着小径往深处走了约莫七八分钟,傅暖在一排墓碑前站定,“就是这里。”
她母亲的墓碑在这一排的中间。
唐远山和唐尧已经到了。
唐远山蹲在那人墓碑前,粗粝苍老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墓碑上的照片,笑中有泪。
“你还是那么年轻,可我却老了……”
唐尧站在父亲身后为他撑着伞,看到父亲面上的伤神之色,他兀自沉眸,未有言语。
傅暖眼眶也微微泛红,站在一旁没有打扰。
“父亲,暖暖来了。”
“舅舅,哥。”
唐远山这才抬起头,在儿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他注意到傅暖身边的丈夫,仔细观察一番。
仪表不凡,眉宇间透着正气,对于傅暖的未来也就放心了。
即便到时候傅家出了什么事,容家也能保证她的未来。
“舅舅,他是容与,我的丈夫。”
容与礼貌地点头致意:“舅舅。”
唐远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连声说“好”。
傅暖蹲下身子,把雏菊花束放在母亲的墓碑前。
“妈妈,我来看你了。”
照片上的女人约莫三十岁,笑容明媚灿烂,而傅暖完全是继承了母亲的美貌,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她转头看向容与,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太高了,蹲下来一点,妈妈看不清你。”
容与在她身旁俯下身子,却没忘记为她撑伞。
“妈妈,他就是我的丈夫。这是我第一次带他来见你,他对我很好。”
用言语形容不出来的好。
总之成为容太太以后,她体会到了从来没有的温暖,来自恋人的温暖,是不同的。
唐尧听出她声音里的哽咽,想上前安慰他两句,刚跨出一步就意识到,她身边已经有别人了。
他沉声说道:“姑姑你放心,我和父亲会好好照顾暖暖。”
容与眯了眯眸,余光斜了男人一眼了,对于他这话颇为不满。
他的妻子,不需要别人的照顾。
看着傅暖母亲的墓碑,男人紧紧握住妻子的手,立下承诺:“往后余生,我会敬她爱她,护她一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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