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怎么见他?我的样子,他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就算认得出来,我也不能让他见到这样狼狈的我。”
她想见,她无时无刻不想再见若问,可是,现在的她已不再是那个能够偎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女孩了,她该用什么面目去见他?
“你别这样,你要相信,他不会介意的。”轻珊肯定,若问一定能够在人群之中认出长大成人的小梦。
师徒之间,心灵相通,何况这还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孩子。
“可是我介意。那画中的女人太美了,我本来就比不上她,现在的楚思晴,更比不上。”她极力地想成为若问心中喜欢的女子,可当她第一次看到慕容情的画像,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取代她。
不止慕容情,还有轻君。
旁边一幅与慕容情有着七八分相似女子的画像,落款之处,赫然写着轻君的名字。
“轻君?君?好像在哪儿听过?”小梦开始在回忆里寻找这个名字。
轻珊在小梦昏迷的时候,给凌素衣讲过的故事里,提到过轻君。
“君姐姐为救若问而死,情姐姐也和自己所爱死在了若问面前。”
“她可以和所有人争、和所有人抢,她可以赢过任何一个活着的人,可她赢不了死人。”
“因为生命的消逝让爱成为了永恒。”
小梦的脑子里不断浮现轻珊的声音,浮现她说过话。
可是,这些话,是什么时候说的?
小梦在回想,不断地回想,疯狂地回想。
好像还有冷舒窈的声音: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楚思晴是洛魂飞的女儿?
是这样吗?
她隐隐约约记起了一些,一些她昏睡时耳边响起的只字片句。
不清,不楚;不多,不少。
可是,足够了。
足够她串联起空缺的间隔,足够理清楚前后的因果。
“晴儿,你没事吧?”轻珊不放心地问着。
小梦出奇地没有急于验证那是幻听还是真实,只是按着欲裂的头,强忍着痛,重复地说着:“没事,没事,没事……”
没事。
不会有事。
不能有事。
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有事。
小梦坐了下去,闭目凝神,气沉丹田,她的躁动与不安,在寂静之中得到了缓解。
轻珊没有放她回到她的石室,反而把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此举,既是为了她们之间的三日之约,确保她不会提前离去,也是为了能够方便细心照料,早日帮她恢复如初。
接下来的三日里,轻珊几乎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小梦,每日一早便运功助其疗伤,而后为其施针压制毒性并且试图恢复她眼睛的视力,盯着她按时吃饭、准时吃药。
小梦浅眠,轻珊自然也就难以熟睡。
衣不解带,轻珊不老的容颜之上,明亮勾人的双眸之下,难免多了两圈不和谐的眼圈。
小梦有时候会趁着轻珊不注意,从手腕继续逼出毒血,以极端的方式加速痊愈的进度,以致于一道原本不算深的伤口迟迟不能愈合。
每日,她如旧泡在药池之中,感受着锥心刺骨的疼痛。轻珊为她换了新的配方,药性比以前更加强烈,每每浸入池中,她浑身上下各个穴道就犹如针刺,每一次都像是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遭。
仿佛生与死之间,她就快要游刃有余了。
短短三日,于她而言,仿佛已过去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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