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下身子,捡了起来,掸了掸上面沾染的尘土,一折一折地叠好了。
她单手递给洛魂飞:“令夫人的东西,你收好。”
洛魂飞接了过来,他还能够感受到披风上小梦残留的温度。
“你要去哪儿?”
小梦背对着他,放缓了脚步:“去我该去的地方。”
“你还在怪我?”
洛魂飞明知故问,却仍旧不死心想问出个结果。
“不。”小梦说了这一个字。
洛魂飞有些惊喜:“你真的不怪我?”
小梦就在他刚刚燃起希望的时候再一次将他打入谷底:“不,我不怪你,因为我恨你。”
一个“怪”字,如何能够描绘出她心底的苦,一个“怪”字,如何能够抵消她多年的痛。
“晴儿……”
“别这么叫我,你,不配。”
她抗拒着这样的称谓,每一根神经都在抗拒着。
她的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是跑出去的。
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每当洛魂飞在她面前提起当年,她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能够面对现在的他,却不能面对当年的他。
前一刻的冷冰冰,在离开雅苑的一瞬间就化为了崩溃的泪水。
黑夜会让人心变得敏感而脆弱,伤病也会让坚强化为虚无。
宣泄的情感是压抑太久的极致。
僻静的街上,凄厉的哭声,无助的身影,独行的脚步。
一个人,一道影。
形影相吊。
仰望天空,泪水倒流,朦胧之间,氤氲之下,除了半弯残月,就只剩无穷无尽的黑夜,无穷无尽的黑暗,向无边无际无限延伸,笼罩着大地,笼罩在她的心间。
她多么希望能够靠在熟悉的肩膀上,肆意地哭泣,而不是在情绪释放的一瞬间,收拢。
短暂的哭泣,像是幻觉一样,匆匆来,匆匆去。
洛魂飞听到了,也知道,那是她真情实感的流露。
“孩子,在你身上,到底经历过什么?”
洛魂飞问着愈走愈远的人,也是在问着自己。
无忧之城,能解惑,是否也能解忧?
“宫主,你回来了。”
“漪涵姐姐,叫我小梦吧。”
小梦回到梦魂宫遇到的第一个人,是花漪涵。
自从上一次小梦从她那里得到了若问的消息之后,二人就没有再见过。
多少年了,她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都是隔着石门、隔着帷幔,她说一句“药浴已经备好了”,她回一句“辛苦了”。
好像,花漪涵的存在就只是为了那一池熬人的药,再无其他。
“小梦。”花漪涵第一次这样称呼她,总觉得有些生涩,“我去准备药池。”
又是药。
“不必了。”小梦阻止了她。
“为什么?”
“没有用了。”
再多的药对于现在的她,都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
“你……”花漪涵很想多问一句,可是她们之间并不熟悉,她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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