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楚思晴醒来的时候,她还在若问的怀抱里,被他结实的手臂牢牢地护在身前。
若问躺在她的床上,而她则枕在若问的身上。
他们的姿势有些暧昧,如果不是若问的衣衫完整,只怕会让无意中见到的人产生极大的误会。
楚思晴小小地侧了下身,趴在若问的肩膀上,近距离地看着他的侧颜,听着他的呼吸声。
“师父的样子很好看。”她在心里默默地赞着。
她第一次如此之近地去看若问的脸,她可以看见他眼角边一颗小小的泪痣,她忍不住要去摸一摸,刚伸出去的手指却又停在了半分之上。
她怕自己一动,会惊扰到睡梦中熟睡的他。
都说拥有泪痣的人注定幸福,因为这颗痣代表了一份诺言,一份约定与他相约三世,世世都要在一起的诺言。
但是若问,并不幸福,孤独是他一生的代名词。
所爱之人,爱着的是他的好兄弟,爱他的人,却没能真正走进他的心。
那种能够约定世世相守的两情相悦,他好像从来就没有拥有过。
或许,这还是印证了另外一种说辞吧。
传说,那一枚浅褐色的泪痣,注定了眼睛这一生多泪,时而如滂沱泛滥,时而如清晨的露珠点缀,它会因拥有它的人生命中的爱而生长,会发芽会成长,会经历茂盛与繁密,最后枯萎而后枯竭。
哭的是今世之爱,痛的是来世之情。
如果来世不能继续前世的爱情,那么泪痣就会世世相伴,与它的主人一起等待,等待有一天有人会发现你的痛。
有这一颗泪痣的人,一旦遇上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他们就会一辈子不离不弃,相伴一生,直到彼此的身心逝去,宿主也会为对方去偿还前世欠下的眼泪。
没有哭泣的权力,却在三生石上刻下永恒的印记,留下连转世都抹不掉的痕迹。
若问还在等待,等待那个让他去救赎眼泪的人。
可能,这一世,注定是遗憾。
楚思晴没有听过那些传说和故事,单纯地觉得这颗痣的位置不吉利,就好像是他的眼泪凝结成的符号。而他的眼泪又只为那一人而流,这又何尝不是一份对那人的情感升华。
她的手指在不断地在他眼角下晃动着,以为这样就能够擦掉他眼角的痣,就能够拭去他心底的泪,就能够擦掉慕容情在他心里留下的痕迹。
她太想取代那个“情儿”的位置了。
无时无刻,随时随地。
“晴儿?起床了没?”慕儿在门外叫着她的名字。
楚思晴一惊,立马就将手缩了回来,悬在半空之中,竟一下子无处安放。
若问因为她的动作而惊醒,一睁眼就只瞧见她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他愈发地像是惊弓之鸟,生怕楚思晴会无法走出阴影。
楚思晴又靠回他的手臂上,羞赧地笑着:“没有,有师父在身边,晴儿就很安心。”
“晴儿?还在睡吗?”慕儿又唤了一声。
若问看了一眼窗户,天色已经大亮了,他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大嫂,稍候!”
慕儿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楚思晴一个人睡难免会害怕,若问陪着她倒也是情理之中。
“小懒猪,起床啦。”若问拍拍趴在他身上恋恋不舍的楚思晴,“虽然今天可以不用练功,但是也不能这么一直睡下去呀。”
“嘿嘿。”楚思晴冲他吐了吐舌头,打了个哈欠,才磨磨蹭蹭地坐了起来,慵懒地伸了伸腰,“师父,我们今天去城里玩好不好?”
“好。”这正好也是若问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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