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杀孽甚重,实为战狂,凶性大发想来是常事,今日当为武林除害!”魏继呈身旁一个高瘦汉子趁机接话道。
“对,斩了这厮!”十几人中,又一赤面汉子高声道。
接着,另外十几人都起了劲儿,个个对戴文飞破口大骂,戴文飞被十几人围着,面无表情,心情却压抑非凡,犹临千夫所指之境,心道:“怎么回事......明明只有十几人,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闭嘴!”黄虹儿见骂声越来越大,不胜其烦,厉喝一声,使得忠勇仁义山一干人等的骂声戛然而止。
此时,黄虹儿看着面无表情的戴文飞,美目微颤,心中天人交战。
一旁的忠勇仁义山一干人,被黄虹儿喝止漫骂,却没有停止对戴文飞的警惕,个个怒目而视。
戴文飞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心中寥若晨星,眼神幽暗,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抑着他的一切想法、动作,语言神态也不由自主。
“真是可笑,动手比武不管是切磋还是死斗,意外在所难免,如今没有什么大碍,此事翻过去便是,有何可纠结的?”只听一声细腻笑语,一道倩影缓缓从黄虹儿身后走来。
笑声入耳,戴文飞身心上的无形力量倏然消失无踪,接着便是心神压抑消失,思绪恢复清明,他心道:“有人摄取我和黄虹儿的心神,而那道声音出现,却又打破了歹人恶计,不知声音的主人是......”随即看向声源处。
官道之上总有风尘,戴文飞望向声源处时,忽起大风,使得尘土随风而动,而风尘之中一道倩影一步步缓缓前进,身前风尘随之一步步前进而变淡,她周围的尘土如轻纱一般全被阻隔在三尺之外,风进得去吹扬的衣裳和秀发,尘土却无法跟上脏污她的裙袖。
黄虹儿和忠勇仁义山一干人等看相声源处时俱是一惊,可见,他们从没有见过这等神技。
此时,戴文飞沉声道:“过风不过尘,飘袂不飘香。三随随三变,气运自然生。——‘三随大法’。”
闻言,黄虹儿暗道:“‘三随大法’?这是什么武功,竟可有此功效?如此神技,已堪比‘巅峰四奇’。”
说起“巅峰四奇”,那指的是四个奇人,分别是“天玄琴客”丹秋生,“开天辟地”戈平天,“白金刀士”博傲,“肥剑义士”葛惊天。
此四人皆有各自传奇,其中的辛酸血泪可令人感慨,那丹秋生世居齐鲁之地,一曲“恨离别”出神入化,为了救友人,曾经一曲震聋上百武林高手,虽然最终没有能救下友人,却在江湖中留下一不朽之曲;戈平天居于蜀川,兄长被人所杀,为了报仇,在川藏交界处约战敌人,将那儿的翠崖山山腰一斧劈烂,造成山体滑坡,一战活埋三百武林高手;博傲世居太湖一带,二十年前被劫月教弄得家破人亡,愤而邀战劫月教主异支华于太湖中心,战时一刀将太湖水分作两半,观战之人见两人斗得昏天黑地,只觉战圈之中迸有灼白似金的刀气,故称其“白金刀士”,最后,他将异支华杀退,使太湖一带小小的平静了二十年,没有太大的纷争出现;而葛惊天的故事最为令人感慨,四十年前他号称“锋勇剑”,与当时“白鹰剑”李菲星、“胖剑客”毕云飞有金兰之宜,三人同得一部惊世剑谱《青莲剑法》,李菲星心生贪念,欲将之独据己有,遂杀了毕云飞,又追杀葛惊天,当着葛惊天的面奸杀其妻子,又断葛惊天左手前臂,刺瞎了他的右眼,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葛惊天逃到关外契丹人的地盘,被平安客栈老板罗叔平所救,迫于罗叔平之威李菲星不敢再追杀他,其后葛惊天将自己所受背叛、羞辱及心中之恨化作决心,用十年时间练就一套惊世重剑之法,又在左臂上装了一支精钢义手,自号“肥剑义士”,邀战李菲星于华山之巅,将李菲星击落万丈悬崖,却没有找到尸体,葛惊天便认为李菲星没死,至今一直在寻找其下落。
话归正题,在众人惊讶中,轻纱似的尘幕随来人得一步步走近而淡去,来人的真面目终于显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一个身穿紫色碎花长裙、手持太刀的貌美女子正缓步前行,她面如朝霞,目似秋潭深水,肤如凝脂;笑靥淡雅,却如花明媚照人,吐气如兰;乌丝垂肩,轻柔光润,加之身材如纤脆弱,极是可爱,令人目不能移。
见女子已然亭亭玉立站在面前,黄虹儿立刻反应道:“敢问姑娘有何见教?”
“呵呵,我一直在旁看着你们两人比斗,心中技痒,却见你俩为一点小事纠结,便想上来劝解一番,顺便向其中一位请教一二。”女子的声音极是温柔顺从,清柔脆亮,如击玉罄。
黄虹儿对那名女子有一股莫名的厌恶感,如同那女子夺走了她自己的东西一般,当即道:“江湖人比武,无论如何都难以避免意外,生死胜负极有可能在一瞬之间,所以姑娘还是莫谈指教一说了。”
“又没有邀战你,你急个什么劲啊?既然你都如此认同比武切磋时会有意外,那你刚才又在这里纠结什么?”女子好像感受到了黄虹儿对自己的厌恶,便言语相激,然后转向戴文飞,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登天险,所以富贵险中求;命由天,所以掌命须逆天。’我想大名鼎鼎的沽鲸先生也是如此想,所以才会四处挑战其他的高手。”
她笑眯眯的,一双美目弯的像月牙一样。
戴文飞看着女子,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句:“正是如此。”
看着两人一问一答,戴文飞如同浑然不觉着自己的存在一般,黄虹儿羞愤而怒,咬着牙,只蹦出“你们”两个字,面色潮红,却无可奈何。
戴文飞发现自己现在的一言一行都十分异常,不敢再看黄虹儿,只淡然道:“黄大小姐,我要与这位姑娘切磋一番,请你速离此地。”
闻言,黄虹儿看了看那个女子,再看看戴文飞,心道:“我和戴文飞比斗时,似有莫名的压力,方才出现他用剑刺中我喉咙的情况,想来是暗中有高手摄住我俩心神,那暗处着高手是他的仇家吗?再加上那名来历莫名的女子......”
戴文飞朝她点了点头,心道:“黄虹儿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她自己先走才是安全的选择,我自己也可以安心对付暗中的敌人。”
黄虹儿拱手道:“告辞。”说罢,走向自己的车架,见搞不清状况的忠勇仁义山一干人等动也未动,又喝道:“还愣着干什么?!”
魏继呈等人急忙称“不敢”,随黄虹儿而去,临走前,魏继呈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戴文飞和那女子一眼。
戴文飞没有回头,心中默念一声“抱歉”,正视眼前女子,待黄虹儿等人远去,问道:“还未知晓姑娘芳名。”
那女子轻笑一声,道:“我叫苏叶梅,苏州的苏,叶子的叶,雪梅的梅。”
苏叶梅这个名字,戴文飞没有听说过,她看着只有二十岁上下,话语虽然成熟,但却让人感觉有一股淡淡的稚气,配上花容月貌,有着说不出的可爱,行为举止上像极了初出茅庐的江湖新手。
但戴文飞不敢小视,心道:“‘三随大法’玄幻莫测,失传百年,百年前,创下此功法者乃是‘逍遥仙君’潘逍遥,这苏叶梅应当是‘仙君’传人,必须小心应对。”当下沉声道:“姑娘为何挑着这个时候来?”
苏叶梅狡黠一笑,道:“都说了是心中技痒,难不成沽鲸先生不敢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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