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奇葩皇帝,弘治和正德父子俩,绝对是榜上有名。
弘治只爱张皇后一人,紫禁城只有一杆红旗,外面一只彩旗也没有。后宫佳丽三千,应该都是柠檬梗。士大夫们,心里不知道啥滋味。
胡梅被正德封为齐国夫人,如果胡排知道,才不鸟他马慕君。
可是眼下,他还真得对付马慕君。
前世的法院,审理扰乱市场之徒时,他去旁听过。
可惜到了明朝,马慕君竟然也以扰乱市场之名提审,胡子涵有些无语。
时务实进去通报:“启禀知府,案犯胡排带到。”
“胡排?”
马慕君愣了一下,捋须有些纳闷,“他不是刚过十五岁吗?”
大明律,十六岁之下,免刑。
但因为连坐之法,提审的应该是胡屠夫。
时务实脸上颇显无奈:“路上碰到了学道夫人,所以……”
学道夫人?
啪地一声,惊堂木震得大堂回音阵阵。
马慕君字正腔圆:“时务实,你当差府衙多年,不知本府的规矩?”
这马慕君清正廉明,他认真了,才不管学道夫人是谁。
时务实心里嘟囔:
哎呀,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你要真有能耐,范进收了那么多礼,鲁有智捣腾了那么多事,你咋一个也不敢去提?
他一道烟跑到了跟前,低头附耳:“丁家嫂子面上不好看,属下也不好拆自家人的墙啊!”
“嗯?”
马慕君一瞪眼。
时务实急忙闪到一边,恭恭敬敬地立着。
昨天胡家帮着卖牛肉,分给了丁家一半。
丁家娘子和丁大牛昨晚就把黄金和一百两银子送来了,知府夫人知道知府的脾气,说什么也不肯收。
最终还是马慕君的老娘做主,收了三十两银子。
知府夫人转述丁大牛关于胡排挣钱的事。
马慕君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几百两银子,对于那帮纨绔来说,也实在不是个事。
别说是胡排,就是孟中高要是脸皮厚些,想从邹通济坚等人手里捞些钱花,也不是什么难事。
范进的工资发宝钞,马慕君领的同样是宝钞。
尽管他觉得身份有别,表面上向来不和丁家联系,但家里的开支,的确是靠丁家在支撑。
老娘和老婆从来没怪过他,但他常常为此而心塞。
这特么大明的知府,当成这个鸟样,还不是回家种地。
然而真的还能回去吗?
十年寒窗,灰头土脸地回去了,有何面目见家乡父老?
旁边的知府同知劳乐鱼,见马慕君脸色变了,急忙起身拱手;“知府,案犯都到了,退堂岂不笑话了?”
笑话?
马慕君瞪了劳乐鱼一眼,心里暗骂:你给我惹的笑话还少吗?
本来胡排这事,马慕君是不想管的。
可是知府同知劳乐鱼,说胡排闹的不像话,如果不审理治罪,济南府威信荡然无存。
胡排不到十六岁,大明律没有提审孩童的规定。
“知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案犯刮了孙博士和戴高利的脑壳,还接连闹了四方茶楼,神农药铺,徐记面筋店,雷记烟花铺,打伤了白员外……”
胡排一件件‘恶行’,劳乐鱼如数家珍。
整个济南府,几乎都被二衷子给掀了。
其实胡排干的这些事,扇了济南府的脸而已。
马慕君终于有些震惊了,扔下一支竹签:“传案犯。”
张龙打了一个饱嗝,满嘴猪肚味。
马慕君瞪了一眼,他立即提气大呼:“传胡阁老。”
“胡……胡阁老?”
大堂所有人,全愣住了。
二衷子什么时候晋级胡阁老了?
过了片刻,两班衙役,哄然大笑。
就连劳乐鱼也忍不住笑了,心里暗骂:哎呀,哎呀,这个二衷子,还真是有意思!
马慕君倒不觉得有意思。
堂堂济南府衙,威严肃静之地,成戏堂子了?
啪啪啪。
惊堂木拍地震天响:“肃静,肃静。”
两班衙役急忙捂住了嘴。
马慕君瞪着张龙,心里大骂:烂泥里的东西,又和案犯通了气,瞧你怀里鼓囊囊的,不是念你劳苦多年,定打你个流配之罪。
银元宝就像小船一样,两头翘。
张龙刚才打饱嗝,怀里的银元宝,竟然翘起顶了衣襟。
时务实急忙咳嗽,眼神提醒。
张龙发也觉知府盯着自己的胸怀,急忙打了一个喷嚏,趁机肩膀一耸,胸襟一松,顶起的银子,落了下去。
逼着猫不吃鱼,太难了。
包拯号为青天,尤不能止胥役机巧,何况我马某人乎?
知府心里引经据典,终于不和手下计较了,手中惊堂木一拍:“传案犯。”
这次赵虎提气大呼:“传胡阁……”
“嗯?”
马慕君大眼一瞪。
赵虎急忙改口:“传二衷子,传二衷子。”
二衷子?
二衷子可是名号,两班衙役又轰然大笑。
娘希匹,你也和案犯通了气!
马慕君刚要斥责赵虎,忽然发觉胡排已经进来了。
本来威严肃静的氛围,胡排很不舒服。
还好张龙赵虎给力,把堂审搞成了茶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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