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晦暗的黄色灯光下,两个人相对站立着,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火药味,仿佛一点即炸,刚才那个耳光只是小小的前奏。
“你先管好你自己酗酒的问题。”伊琳娜气势上毫不退缩。
“说不说?”埃米尔举起手做出一副动手的架势。
“你再打?”伊琳娜咬牙道。
啪的一下,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真以为我不敢打你,以前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一边恶狠狠地说着,埃米尔手上一边打得越加起劲。
“说不说。”
“不说打死你。”
埃米尔重重殴打着双手抱住头的伊琳娜,屋外别户人家的孩童仿佛听到他们的叫骂声、打斗声,大声啼哭起来,街边毛已经秃了一片的黑皮流浪狗发出阵阵狂吠,似是在回应婴孩的啼哭。
窗外的声音丝毫没有让埃米尔清醒过来,一阵阵热血涌上他的大脑,和盘踞在他脑海中的酒意混杂在一起,酿成暴虐的毒药。
身为军人的埃米尔将重重的拳头砸在伊琳娜的头上、手臂上、肩膀上,伊琳娜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打得凹陷进去。她低着头,余光瞄到埃米尔野兽般的面庞,恐惧涌上伊琳娜心头,她感觉埃米尔更加用力了,她开始相信如果自己不说,埃米尔真的会将自己活活打死。
埃米尔狂风暴雨般的拳头让伊琳娜心如死灰,她已经退到墙角,蹲下身来。
“你打死我算了。”伊琳娜带着哭腔说。
“好啊,满足你。”埃米尔又是重重一拳打得伊琳娜心头一窒。
终于,伊琳娜再也承受不住肉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打击,她拖着疲惫的伤痕累累的身体,颤巍巍地站起来面对着埃米尔。她捂住嘴流出眼泪:“今天是我生日,你不陪我过生日就算了,还这样打我,我不过就是去咖啡馆自己吃蛋糕去了。”
埃米尔一愣,终究是停下手上的拳头,半晌,他骂骂咧咧道:“过生日就过生日,早说出来不就完事了,女人真麻烦。”
说完,埃米尔轻蔑地摆摆手,回到沙发旁。他像一根干木棍被风突然吹倒似的骤然躺下,脸朝着沙发靠背,背朝着外边,保持着这样侧躺的姿势。
伊琳娜原本那金色波涛整齐漂亮的长发此时已经乱糟糟的披散开来,她的心如同从高空中摔落的陶瓷支离破碎,她快步走进卧室,将房门紧紧关上。咔哒一声,门锁被她带上,她将自己反锁在卧室里。
埃米尔脸朝着沙发,他悄悄睁开眼,视线穿过自己的脚面,看到伊琳娜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后。埃米尔转过身,调整为背朝沙发的姿势。刚刚发生的事情在他脑海中回现,激烈的冲突过后,他的脑子终于清醒了许多,我刚刚究竟做了些什么?想起刚才自己的可怖行径,埃米尔后悔了。
咳咳咳,埃米尔又开始剧烈咳嗽,一阵阵比坐大巴绕过曲折回环的山路后产生的晕车还要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埃米尔干呕着,他想用冷水漱漱口。
他扶着茶几,从沙发上挣扎起来,迈着扭曲的步伐走到最近的厨房,拧开水龙头。清澈的自来水从龙头口哗啦啦地流出,埃米尔捧住水,接到自己嘴中,漱了漱口,吐出来,然后将水龙头关上。
稍微好了一些,埃米尔摇摇头,刚准备离开厨房,他又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恶心。
他是在恶心什么,是因为喝酒喝过多的缘故吗?还是恶心自己,恶心这个世界。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他感觉恶心,想要干呕的时候,他的眼睛忽明忽暗地闪烁着金色的光。言灵.盘瓠已经不经意间开启,使得他对空气中的污浊之物更加敏感了。
埃米尔感觉四周无数黑色的污秽飞过来将自己紧紧包围住,他突然看到厨房壁上挂着的银色菜刀,他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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