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嫣带着大堆礼物出发去意大利之前，还是偷偷把装着领带的礼盒放进罗寅办公室，也没跟他说，就等着他到时候自己发现这个礼物。
小寿星对自己的生日礼物很是满意，坐在地毯上咿咿呀呀地玩，压根不用其他人费心。
顾哲航最近在忙画集的稿子，陈澈不想让他分心，还是拉着景嫣坐在客厅里陪着肉肉。
“你来之前那谁还打电话给顾哲航了，可惦记着我们肉肉，说什么让我们好好培养肉肉的建筑学常识，从孩子抓起，未来必定成为AT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顾哲航都快笑死了。”
景嫣挑眉：“他没说他已经在公司给肉肉留了个年薪百万的职位吗？”
“作为肉肉的亲娘，我能先替我儿子顶上这个空位吗？”
景嫣笑趴在地毯上，肉肉好奇地眨眨眼睛，爬到她身边，伸手捏捏她的脸。
“这是景阿姨，不可以捏脸的哦。”陈澈摸摸儿子的脑袋。“景阿姨还给你带了玩具和衣服，不可以这样欺负景阿姨。”
“肉肉才没有欺负我呢，肉肉是喜欢我。”
小家伙大概并没有听懂两个大人的对话，笑嘻嘻地坐在景嫣身边继续玩，偶尔也把手里的积木分一块给她，看得景嫣心都快化了。
午休时间，肉肉躺在地毯上赖皮，怎么都不肯被抱去摇篮里睡觉。景嫣看陈澈满脸无奈，笑着凑过去，坐在陈澈身边：“今天我给你带孩子。”
“真的假的？”陈澈如获大赦，但还是担心得不行。“肉肉这么皮，你肯定累死的。”
景嫣肯定地点点头，冲着地毯上的小家伙伸出手：“肉肉来，景阿姨抱。”
然而小魔王就是小魔王，不管怎么都不好使，景嫣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又不敢随便加重力道，折腾了大半个小时下来已经满头大汗，看得陈澈差点笑趴下。
“带孩子太难了。”景嫣喘着气连连摇头。“我怕了我怕了。”
陈澈笑了笑，直接把小家伙从地上捞起来，不顾他对玩具的不舍，抱着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轻轻拍着他的背。景嫣把地毯上的东西都收拾好，满脸仰慕地看着陈澈，单手撑着脑袋。
如果每天都是这样的生活，虽然热闹，但也确实累得够呛。
肉肉估计是玩累了，没多久就在妈妈怀里睡过去。陈澈笑着冲景嫣嘚瑟地扬扬下巴，把肉肉放进小摇篮。景嫣也跟着起身，坐在摇篮另一边，安安静静地看着已经熟睡的小家伙。
“这小兔崽子，只有睡觉的时候才能彻底安静下来。”
“每天都这么累的吗？”景嫣微微皱眉。“你也太辛苦了。”
“其实还好，顾哲航也就是这几天忙，平常都会帮着我的。肉肉不乖的时候都是爸爸来管的，也难怪在你面前玩得这么疯，开心得不得了。”
“最近腰还难不难受？”
“还有点，坐久了会难受，要经常起来走走。肉肉可能也挺喜欢这样的吧，每次我抱着他在客厅里晃悠就会很开心。”
景嫣笑着揉揉陈澈的脑袋：“我们校宠小姑娘真的长大了。”
“我这哪能是校宠，顶多拍拍照，真抬举我了，明明你才是被教授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两个人坐在摇篮边小声聊着，景嫣帮着陈澈用湿巾把沾了口水的积木全部擦干净，小心收起。
等到晚餐时间，肉肉也醒了，就自己坐在地毯上继续咿咿呀呀地闹，陈澈拉着景嫣去厨房做晚饭，不时探出去看看小家伙的情况。
顾哲航忙完才从书房出来，抱着儿子凑到厨房边，小家伙就这么趴在爸爸怀里，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厨房里两个忙碌的身影。
“肉肉现在能吃这些东西吗？”
“还不能，太小了，等再大点就可以吃，现在还是乖乖喝奶吧。”陈澈抽空回头看了眼依旧笑着的儿子，冲他皱皱鼻子。“对不对？”
景嫣笑着看过去，也冲着肉肉吐舌头。
小孩子果然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睡着的时候是，活泼的时候也是。肉肉虽然皮，但总体来讲还是很乖的。
陈澈说肉肉有点认生，出去玩的时候坚决不让外人碰到他，就乖乖缩在爸爸妈妈怀里，或者抱着奶瓶坐在妈妈身边，绝不自己挨到任何陌生人，不然就哭得撕心裂肺。这样想想其实也挺好，黏人的小宝贝也是可可爱爱的。
罗寅的视频通话请求在晚餐后发来，正好顾哲航和陈澈准备带着肉肉出去走走，景嫣也跟上，举着手机走在陈澈身边。考虑到小朋友不能近距离盯着屏幕，还是拿远了些。
“肉肉！”
小家伙立刻看向手机屏幕，冲着罗寅咧嘴笑。
“我们肉肉宝贝生日快乐！有没有想干爸？”
顾哲航闲闲地接话：“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干爸哪能是外人，肉肉说是吧？干爸这段时间太忙了，没空去看你，等有时间了立刻给你买玩具过去啊，在家要乖乖听话，不能让爸爸妈妈烦心。”
顾哲航难得被这人的不要脸惊到。
还能这样的？是不是在景嫣面前也这么没脸没皮的？
肉肉出门的时候还带了块积木出来，几个大人在聊天的时候，他就专心致志玩自己的，偶尔还嗷嗷乱叫两声，像是在宣布存在感，把身边的人都逗得不行。
回到家，哄着小家伙睡觉之后，陈澈还是拉着景嫣坐在婴儿房里唠嗑，话题倒是从肉肉转移到了景嫣自己身上。
“你现在大概是什么想法？好像快一年了吧？”
“没什么想法啊，我之前不是说我的签证还剩三年吗，可能过完剩下的两年时间，我就直接回国去吧。找工作，然后安定下来，之后就没什么了，过自己的生活。”
“我感觉罗寅对你很上心，晚上还发FaceTime呢。”
“其实我对他……感觉挺复杂的。”景嫣干脆躺在软软的垫子上。“就是说不清楚的感觉，可能还是之前不打招呼就跑去纽约造成的吧，就感觉现在接到他的消息会很安心。”
陈澈也跟着躺下，原本还有些八卦看戏的心理，现在更多的是好奇：“之前不打招呼去纽约我知道，你在那之后还不打招呼地去看过他吗？”
“他这段时间在巴黎，那次也是没回消息，我以为又碰到了什么麻烦，就趁着周末时间过去。但是刚到分部楼下就接到电话，我只能随便买了点下午茶让人送上楼，然后自己回伦敦加班。”
“这么忙？”
“其实也还好，最近项目多，忙是正常的。”
“他是不是很久都没回伦敦了？”
“算不清大概多久，我其实也不经常待在伦敦，但是他更忙，毕竟总经理嘛，事情也多。我之前还笑他，全年十二个月有将近九个月不在家。”
“你觉得你们现在的关系到哪个阶段了？”
“这个我真的说不清楚。”景嫣茫然地盯着天花板。“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我好像已经习惯这种原本独来独往但是现在多了个人的生活，虽然这个人时常不在我身边。视频也好，消息也罢，好像都已经变成再正常不过的交流方式了，哪怕有时候只是开着视频各自忙工作，我不会觉得很奇怪。”
陈澈微微勾着嘴角：“你现在的样子好像谈恋爱的状态啊，说话都带着那种很特别的温柔，之前在利兹的时候我就深有体会。”
景嫣没接话，心倒是猛地颤了下。
谈恋爱的状态吗？好像是，大概又不是。
只是习惯了现在这样模式下的生活而已，至于到底算不算恋爱，他不是也说了吗，建立在合同上的高于恋爱的关系。
或许……或许只有她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很好而已，而他可能只是把目前的状态当成履行合同条款？
“你会依赖他吗？”
“说不上来，感觉我跟他哪怕隔得很远，也能不受任何影响地正常生活。”景嫣微微扬起嘴角。“这也不能算作是依赖吧。”
“但是我感觉他很依赖你。”
景嫣侧过脑袋：“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这次来意大利之前，他专门给顾哲航打了电话，顾哲航也跟我说了，明面上是关心我们家肉肉，实际是希望我们能好好照顾你。顾哲航问他怎么突然这么说，他回答得很模糊，大概的意思就是不希望你在陌生的地方不适应之类的。顾哲航说我们两个在这里怎么会让你不适应，况且你来来回回意大利这么多次了，怎么可能不适应呢。罗寅也没说什么了，随便扯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顾哲航说他态度有点躲躲闪闪的，估计也是不想让他跟我说，然后我再转达给你吧。”
景嫣突然沉默。
“可能因为他们是关系很铁的朋友才会经常交流吧，顾哲航跟我说，罗寅这段时间很依赖你，而且是摆在明面上的依赖。你之前跟我说你给他做早餐晚餐，刚刚又说你觉得现在发视频发消息很正常，所以……你们的关系真的没点进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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