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
“惊双,今日并不是能玩笑的场合。”
“可是我近日做了什么惹你生气?我先同你道歉,但我二人的婚约,不能如此儿戏作废。”
离得近些,燕惊双能感受到宁墨身上混合的矛盾,他明明整个身体都对她产生着抗拒,可为了明初雪还是说着低声下气,违背本心的话。
弹幕里瞬间又充斥着一堆替宁墨和明初雪委屈的声音。
【墨墨子手都捏红了,燕惊双退婚就退婚吧,为什么让我们墨墨子承受这种屈辱,还要哄燕惊双这个丑八怪,她就不能挑个私下的场合嘛,非要让我们墨墨子丢脸,一点都不懂事,果然没娘养没家教。】
“住嘴!”燕惊双忽而厉声,冷白的面容瞬间沉了下来。
离她最近的宁墨感受最深,他起初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他竟是在被燕惊双斥责。
一时他脸色更加难看了,宁墨沉下了脸。
“惊双,方才我亦给了你面子和台阶,同你低头服软,好言相哄,可我宁墨自问近日并没有招惹于你,为何要当众给我难堪?”
宁墨这一句虽然还是压低了声,但因为鲜少被如此对待,还是被一贯顺从他的燕惊双如此对待。
宁墨又惊又气,言语不免泄出了几分真实情绪,声音比刚刚大了些许,临近几桌都能听见。
宁老爷听着差点就想往宁墨头上扔杯子。
大丈夫能屈能伸,若是这点儿委屈都受不住,以后怎么成其大事,撑起宁家。
不过另有一人,行动比宁老爷的想法更快。
宁墨侧脸感觉被一软物击中,鼻尖闻到了橘子的香味,他看着衣衫上落下的橘子汁液,脸上划过一阵错愕。
耳边,燕守壹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怎么?你怀疑我妹妹无理取闹?”
宁墨还未回答,宁老爷赶紧接过话头,脚步也绕过了主座,走到宁墨身旁。
“自然不是,宁墨还不快道歉。”
可宁墨兴许是被燕惊双当众凶了一下,脸皮薄的要紧,沉着一双眼,抿着唇死活没开口。
那模样好似真的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和冤枉一样。
见宁墨这般模样,宁老爷气急败坏之余也犯起了嘀咕,自家儿子行事温和,确实很难同燕惊双起冲突。
宁老爷想了想,扯着虚假的笑容道。
“惊双,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若是毫无理由的退婚,我们家也就罢了,对你的名声却是大大不利啊。”
燕惊双家世虽好,但因另有隐情,所以同她门当户对的世家压根不会考虑她,又因着习武,自小扎在男人堆里,没个模样,杭州府数得上名号的世家也不会考虑她。
他虽对燕惊双有心利用,但宁老爷心里傲气,他儿子宁墨算是便宜了燕惊双。
燕惊双若真就这般任性退婚,她在杭州府甚至乃至整个大梁都找不到比他儿子更好的未婚夫了。
燕惊双意外搅了他的算盘,宁老爷面上关切,心里却唾骂万分,只觉燕惊双简直不知好歹。
而堆起虚伪笑脸的宁老爷,还不知道自己的心理活动全然被弹幕一字一句地摆在了燕惊双眼前。
燕惊双眼锋一扫,神色越发漠然,冷哼了一声道。
“宁大人是真心为我考虑,还是觉得我不知好歹呢?”
宁老爷难得一愣,神色有些猝不及防。
为何他心中刚刚才闪过的念头,就会从燕惊双嘴里说了出来?!
宁老爷想辩驳,燕惊双却没有想听的意思,接着道。
“既是我提出的退婚,我自有理由。”
燕惊双顿了顿,眸光终是缓缓落到宁墨脸上。
此时的宁墨,脸上还有着委屈不甘,只觉燕惊双让他难堪不已。
燕惊双看着这个自己爱慕了好些年的人。
这些时日,弹幕一遍一遍地提醒着以往的自己有多么愚蠢,未来的自己和家人将会因为她爱慕宁墨而落入多么悲惨的境地。
将近一个月的“弹幕折磨”,燕惊双从一开始的惊诧惶恐,但后面地近乎麻木。
她脑海里仿佛存在着一根绷紧的弦。
但在这一刻,她看到了宁墨对她的怨。
这样的自己,好像一个笑话。
燕惊双垂眸,一字一句缓缓道。
“宁墨,你没有招惹我,也没有得罪我。”
“——你不过是背叛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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