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一个同袁奇一般清瘦的男子,但观其模样,要比袁奇小几岁。
燕惊双和颜鹤卿在来的路上已然知晓,此人并不是袁奇的书院同窗,而是官差们在等候书院开门之时遇到的来寻袁奇的男子。
官差们本是想对袁奇多一些了解,没想到一番盘查之下,却有了新的结果。
衢州知府见两人进门,忙同二人使了眼色,等到燕惊双和颜鹤卿靠近之时,衢州知府才同两人小声咬着耳朵。
“袁奇虽然查出来父亲是个屠户,但昨日林大夫给袁奇看病之时,虽脉象没什么问题,但他却发现袁奇后脑勺有一块肿胀鼓包,林大夫以往见过同样的病例,是幼时受过重击,留淤血于头,会使人思绪缓慢,反应迟钝。”
“再者,现在又有了一个人证……”衢州知府对袁奇的怀疑似乎淡了很多。
燕惊双面色不改:“人证是怎么说的?”
衢州知府继续同二人咬着耳朵:“此人姓宋名遥,家住桂花巷,家中还有个姐姐,他自小病弱,是个药罐子,不能总出门,所以,也没办法坚持去书院读书,书院也怕他出个好歹,怎么也不肯收他。”
“他去书院寻袁奇,便是因为袁奇偶尔会借书给他看。”
“那他怎么是人证?”
“因为此人会找袁奇借书,所以那七次作案当天,此人都去找袁奇借过书,后来我们又同书院里袁奇的同窗了解过,虽不至于次次都有人看到,但确实好几次,袁奇的同窗都在作案时间内,见到袁奇在书院温书。”
燕惊双眉心微蹙,扫了一眼底下人证宋遥清秀干净的面容。
“你说宋遥七次都去寻了袁奇?”
“我也觉得有些太巧,但后来细细打听,宋遥几乎每周都会找一次袁奇,除了那七次,还有好些次,那七次似乎还真是恰巧。”
“而且,袁奇的同窗也见到过宋遥来找袁奇。”
燕惊双闻言,沉默了一会:“先让人证回去。”
“袁奇的话,关到不能关为止。”
衢州知府下意识又“诶”了一声,但说完惊觉自己又听了一个小小护卫的话,他莫名有些吹胡子瞪眼,但碍于颜鹤卿在场,衢州知府只得老实听着。
几人起了一个大早,衢州知府忙想带他二人去进食。
“颜世子,府衙对面有一馄饨摊,虽有些简陋,却是我们衢州府远近驰名的馄饨,颜世子要不要考虑一下?”
颜鹤卿点点头,带着燕惊双,跟着衢州知府去了府衙对面。
馄饨摊远远便飘来了浓郁的骨汤香味,令这几日寝食难安的衢州知府腹中回暖,两眼放光。
只是待他回头时,却见燕惊双和颜鹤卿没一个看馄饨摊的。
燕惊双余光瞥向右边街巷的尽头,颜鹤卿在看燕惊双。
他低声询问道。
“惊双,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燕惊双扫向宋遥离去的背影,收回目光,轻轻摇头:“就是有些想九命了。”
等到两人坐下后,馄饨已然摆在三人跟前,饱满诱人的馄饨,撒上一层葱花,鲜香美味。
衢州知府赶忙吃了一个,等到肚子填饱一些,他才想起来问燕惊双刚刚的决定。
“既已有了人证,林大夫也佐证袁奇愚钝,他不符合杀人凶手的画像,为何还不放他?”
燕惊双搅了搅碗里的葱花,衢州知府吃了大半,她还一口没吃,眉头一直紧锁,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听到衢州知府的话,这一回,燕惊双不好回答,她看向颜鹤卿。
颜鹤卿领会,答道。
“此事还有些古怪,先将袁奇收押,再好生查探几日。”
颜鹤卿发话,衢州知府便是有疑惑也不敢不从。
两人几乎没怎么动筷,便又再次去了袁奇的家。
袁奇的母亲此时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整个人显得惶恐不安,她目光扫到燕惊双和颜鹤卿时,才稍稍放松。
这两个官爷没配刀。
她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地走向两人,中间踉跄了几下,旁边的官差想去扶,袁奇母亲却像惊弓之鸟一般,下意识躲闪。
等走到燕惊双和颜鹤卿跟前时,她老泪纵横。
“两位官爷,我们家袁奇自小良善,他是断不会做什么坏事的,更不要说是杀人案,自打他爹走后,他连个小白兔都不敢杀,两位官爷明察啊。”
说着说着,袁奇母亲扑通一下,就给燕惊双和颜鹤卿跪下。
燕惊双忙把袁奇母亲扶了起来,安抚她道。
“此事还在查探之中,老夫人不必忧心,若是袁奇无辜,我们定然不会为难他。”
“而且,我和这位大人来此,也是想多寻一些证据,好让此事水落石出。”
“不知,袁奇平素住在哪个屋?”
那老夫人一听,赶忙絮絮叨叨起来,生怕话说慢了,原来袁奇为了方便照顾自家母亲,是同袁奇母亲住在同一个屋,只是分了里屋和外屋,袁奇住在外屋,而他平时,则是常待在书房之中。
燕惊双同颜鹤卿眼神示意,两人一人去了袁奇睡的地方,一人去了书房。
燕惊双来到书房。
她左右四下打量,袁奇家境贫寒,说是书房,但其实一点都不见清幽雅致,只是简单堆起了一个书架,有一张书桌,笔架上悬着几支笔。
燕惊双先是走到书架前仔细查探了一番,都是书院常备的书,并无什么异常,她又走到书桌前,视线四下扫了扫,也只是寻常的笔墨纸砚,甚至还比寻常的简陋很多。
燕惊双刚准备要走,余光却忽然瞄到了什么,她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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