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漆雕花大床上,少女眼眸轻闭,秀发泼墨一般披散开来,更衬得那一张小脸莹白如玉,绝世娇美,正是云翎。
丫鬟青竹抱在铺盖,睡在外间。
周围一阵安寂。
这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黑暗中,一个瘦小的身影悄悄摸到正房的门前,从外面推了推,没有推开。那人却并不气馁,反而向着旁边卧房的窗户行去。
三月的天气,晚上依然阴凉,窗户紧闭。
他又看向别处,只围着房子转了一圈,依然不得而入,最终只得悻悻地离开。
第二天一早,云翎才坐下开始梳妆,就听门口“哎哟”一声,似是铜盆滚了一地。
青竹见云翎眉心动了动,挽发的动作微顿,向外面问道:“怎么回事?”
回话的是红绫,刚才正是她拿着铜盆出去取水,“帘子隔着,奴婢出门时没有看到,撞上了翠柳姐姐。”
话音未落,翠柳已扭腰走了进来,哭着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云翎的腿,“这么些日子未见,小姐身子可还好?奴婢没用,不能时时伺候在小姐身边,呜呜呜……”
一边做着害人的事,一边说得好像多情深义重一般,云翎一阵阵隔应,脸上神色更淡,“你怎么来了?”
翠柳一怔,“小姐,我不能来吗?”
“小姐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不是病着呢吗?小姐体恤,让您养着……”青竹连忙帮着解释。
“就是,就是,好好养着,小心过了病气!”红绫挑帘子进来,把铜盆狠狠地放在盆架上,伸手便去拖她。
翠柳这才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来,跟随红绫的步子向外走,都快到门口了,突然想到,东西还没有放呢。
晚上门窗紧闭,她进不来,现在好不容易进来了,岂能就这样出去了?
“小姐!”她狠的转身,甩开红绫,冲向床铺那边,口中喃喃道:“好久没有为您铺床叠被了。”说着,飞快地从袖子中掏出一个荷包,翻开枕头塞了进去,又装模做样的掸了两下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极不甘愿的福了福身子,低声道:“为免过了病气,奴婢告退。”
“去吧!”云翎轻轻点了点头,目送着翠柳离开,眸间寒光瞬现,直接走到床边,一边掀起了枕头,下面一个绣工拙略的鱼戏莲叶荷包静静的躺在哪里。
青竹一看,惊呼一声,“小姐,这是……”
云翎唇角扯出一抹诡笑,冷哼一声,“就这点儿手段?”
青竹一阵颤抖,伸过手去,捡了起来,小声问道:“小姐,这是什么?”
云翎的眸子更加冰冷,她想起了前世,她就是因为这个荷包,匆匆忙忙被送到了庄子上,就连后来他们集体进京,都没有派人向她吱会一声,今世竟然还是这样!
她当时多伤心,多无助,没有人知道,目光落在青竹清秀的小脸上,心里面微暖,还好有她陪着。
红绫见两个人脸色不虞,匆匆送了翠柳出去,急急回来,便看到这一主一仆,正对着一个荷包发呆,笑着走了几去,惊问道:“小姐哪里来的这么拙略的东西?就是我们,都不用的。”满脸都是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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