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阳点了两个小菜,还有一杯白开水,平常不怎么喝酒的他,今天特别想喝一点。
啤酒打开,他先是闻了闻,这才仰头喝了个干净。
一杯酒下肚,身子暖和起来,一直乱想事情的脑子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哎,听说西边的山村出事了,一个城里人乱开车,车子冲进了河里。新来的村长也出事了……”
江辰阳提起来的筷子僵在半空,沉着气没多问,只是安静的听。
可那家人却不说了。
孩子闹,外面雨大,玩具被忘记了外面,非要出去拿玩具,家里人不同意,孩子坐在地上打滚哭闹。
家长们不想惯着孩子坏脾气,任由孩子在地上哭的泪水满地,也没有人过来管一管。
江辰阳有些烦了,伸手敲了敲碗筷。
店家的家长这才不好意思的把孩子抱走了。
默了会儿,又有人说,“村长是新来的吧,听说是个小年轻呢,我之前在集市买菜的时候听那些火车司机说了,但是人到底什么样也没见着。现在大学生村官真是稀罕啊,全国也没几个,在几个比较贫困的乡村里做试点,这要是能带动村子富裕起来,以后会全国推广的。挺好一件事儿。哎,你刚才说出事,出什么事儿?”
那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先是喝了口浓茶,哈口气才说,“不是说了吗,车子冲进了河,村长想下去看看是不是还有人活着,就被水冲下去,人在镇上医院呢,晚上那会儿我带娃去打疫苗的时候看到了,不知道为啥还有个小姑娘,听说是跟村长一起的,啊,就是前不久在集市上带头闹事那小姑娘,叫啥雪?”
“哄!”
雷声滚过来,声音巨大。
不知道是天碎了,还是江辰阳的心碎了。
他豁然起身,身后的凳子“咣”的一下摔在地上,随便扔出来几张十元钱钞票,起身就冲了出来。
雨太大了,他一时之间竟然没分清楚是哪个方向,在路上像只无头苍蝇转了是三个来回才找准方向百米冲刺速度往医院跑。
医院门口很多人,山里的人,镇上的人,还有周镇长的司机。
江辰阳落汤鸡一样,雨水顺着两鬓往下流河一样。
司机拽着他,“江总吗,我们找了你一天了,周镇长去给傅家人做思想工作了,你说该怎么办好?”
江辰阳四处乱看,自己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心早慌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人呢,傅雪呢,村长呢?”
“哎,村长没事,就是头被撞了下,人在病房呢,就是那个傅雪啊,傅家人不签字,不同意转院治疗,这人这么拖下去就完了,周镇长都过去找傅家人,可是傅雪的父亲死活不签字,说是万一钱花了,人没了,等于白忙乎,还说什么,逼着自己父母离婚的女儿也不想要了,要以后生儿子,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江辰阳暴怒,忍了忍心口的怒气,“人呢,傅家人呢?”
司机指了指角落的一个房间,“都在那边呢,周镇长也在,哎,你刚才去哪里了,你家那个助理张宽派人出去找你一天了。”
江辰阳肠子都要悔青了,当下也没多余时间解释,提步往角落的房间走。
房门被推开,就听里面傅刚说,“傅雪那个不孝顺的东西,早知道我就不生她,就活该被扔井里面,你说养活个女儿干什么,哪有逼自己爸妈离婚的,她这不是作死吗?”
周镇长许是已经被气的没力气说话了,皱着眉头低头盯着地面,脸色铁青。
“我不同意签字,你是镇长也没权利阻挠这件事,我不签字。”
傅家老太太一脸平和,像是这件事跟自己没关系,淡定的敲了敲烟袋锅子。
江辰阳走进来,脚步声音很大,故意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周镇长抬头看到他,立刻站起来,急的一句话都没说清楚。
“你来了,哎,才来呢。这叫什么事儿啊,你说说吧,这家人就怕花钱,我说了我镇子里拿钱,这算是工伤,可还是不签字,这不是谋杀吗?”
傅刚看一眼江辰阳,刚才还嚣张的气焰顺便灭了去,扬着脑袋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会儿,一直没吭声的傅家老太太说,“江总啊,你也别搀和了,这都是命。之前那丫头跳河自杀没死成,这回坠河怕是也活不长了,这是老天爷要收她,河神也要收她,留不得的。”
江辰阳嗤的一声冷笑。
“人命关天,少跟我说那些愚昧封建的东西,我就问你们到底签字不签字?”
老太太没应允,这签字与否不在她身上,还要听傅刚的。
更主要,她不想“多管闲事”。
“听她爸的,我们都是外人。”
傅刚没言语,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他还是要听自己母亲的。
互相推诿,僵局又开始了。
周镇长气的跺脚,“你们,要这是要害死人啊!”
江辰阳不多费口舌,直接说,“我是她未婚夫,我们已经私下里订婚了,你是她父亲没错,可现在最近亲的人是我,你们不签字,我来。钱我来给,责任我来负。谁敢拦着,就是跟我江辰阳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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