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英明,臣惶恐万分,臣所属的钦天监是主管星相历法,星命推演、修撰历法是我们的本职。
而礼部属下的司天台才是预测吉凶的所在,杨尚书怕有推脱之嫌。
何况此番北蛮侵扰事出有因,还请陛下详查。”
“白爱卿起来说话,臣工奏事没有跪着的规矩。”
姬繁生虽然一再地宣称可以站着奏事,但这些大臣们跪习惯了,一时之间也改不了。
想当年开国之初,姬牧野作为太祖皇帝,都是跟大臣们席地而坐、谈笑风生的。
“谢陛下。”话音未落,杨尚书已经开始拉着司天台的太卜令出来论战。
皇帝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今天的朝会,又是冗长的扯皮口水战了。索性调整了一个姿势,向后靠了靠,让自己舒服了几分。
皇帝并不知这场口水战还得维持多久,忍不住就要在冗长的御前会议上打瞌睡。
一时惊醒,竟是未时了,只觉腹中饥饿,可臣工们还在那里聒噪。
不由心头火起,这个小小的扰边,能是多大祸患,但大国没有姿态也是不行的。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左相。“朕有一个提议。”
大家听见皇帝发话,一个个都静下去,仔细听上面的训导。
“派一个合宜的人去征讨就这么难吗?乌延国是我们的大仇敌,如今竟还敢来袭扰。
我看让礼部拟一个条陈,修书给那林加国,让他们信守盟约、约束部众。这时候可不能让他们也跟着起哄。
同时,让兵部派一位大员,领五千铁骑,陈兵千水河畔。
若乌延国的贼寇敢纵深一步,格杀勿论。”
礼部杨尚书颤颤巍巍启奏道:“陛下如此甚好,以往也有定例,不算逾越。老臣亲自修书,定让那林加国没有二言。”
左相跨前一步:“臣保举一人,此人是嘉泰八年的榜眼,骑射功夫也很是了得。
最关键,谈话常有机锋,定能不辱使命,扬我国威。”
“哦,是何人啊?”
皇帝不知这位的名声,底下人却是异口同声赞道,“妙哉妙哉,甚好甚好。”
旁边司太监景云提点了一句,此人是太师的幼子。
太师干咳一声,“小儿顽劣,不堪重用。还请陛下再选贤良。”
右相此时也站出来,表示首肯。
大家见左相右相如此和睦,真是难得。朝堂之上有了少见的和睦之气,大家都醺醺然。
裴少公子只要肯出场,这场稀泥便终于要和完了。
太师见如此,便不再推脱,心道,就当是给那个孽畜一个复出的机会。
而御座之上的皇帝心心念念的却是,“丙子之变,朕一定会讨回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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