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彭浩影府邸里满是沙沙作响的蛇行之声。
“初一听有些渗人,但听惯了倒像是能听出些音律来。”杜世闲满头大汗地喘息着说道。
彭浩影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呷了口茶,看着院子里的杜世闲说道:“这大半月你也没来我这几次,就能听出些音律,我这府里的下人呐,这么多年了还是怕蛇怕得厉害,也不知是为何。”
杜世闲笑了笑说道:“那是影哥儿你有威严,他们怕你,所以连带着怕蛇了,我就不怕。”
“哈哈,也对。不说这些闲话了,你成了没有。”
这时,院子角落站起来一个光头老者,赫然正是在棠溪村斗兽山身亡之人!
这光头壮汉随着铃铛声站起身来,浑身筋肉峥嵘,一脚猛地踏前一步,震起一片烟尘,又返身坐下,闭上眼佝偻着背,就像又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了。
彭浩影见状赞叹道:“可以,可以,半天就练出来个大概了,果然有潜力。”
杜世闲微微喘着粗气,咽了几口唾沫才开口道:“练成是练成了,可这有什么用啊?打起来谁会给我在后面摇铃铛的机会?”
彭浩影摇了摇头道:“这不正是灵犀掌的用处?把铃铛栓在手腕上,打起来用掌力鼓动铃铛,也就是了。”
杜世闲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说道:“那就听你的吧,反正你懂得多。就是这尸体可不好找,这村子里也没哪个生前练过,尸体还未腐烂的尸首,还全靠你带给我的这个。”
彭浩影摇了摇头说道:“不一定非得劲力大才有用,来个瘦小的帮你探探路也是个用处不是?哪怕来个好看的姑娘摆在这,看着不也赏心悦目?”
杜世闲笑了笑:“那我得制出多少防腐烂的药才够啊?”
话音刚落,铃铛声又响了起来,光头壮汉一下站起身来,扭头看了看场中二人,院中一阵闷响,随之狂风呼啸,一时间这院子里烟尘飞扬,依稀只能看得见杜世闲像跳舞一般乱挥着的手。
彭轻鸿府邸。
彭浩然此时正与一只一人多高的猿猴对立。
这一人一猿歇一会儿便打上一场,也不知打了多久,这庭院里已是千疮百孔的,猿猴脚下掉了一地的毛,倒是彭浩然,虽是气喘吁吁地,但好在并未负伤。
“灵巧有余,劲力不足,倒是要给你找些练劲的功法招式了。”一人一猿身后,背负着双手的彭轻鸿趁着场中稍作休憩,缓缓开口道。
彭浩然抹了把汗说道:“爹,这驭兽之法咱家谁都会,好练习,倒是我这神雕大法,影哥儿说有点不堪大用,您说我是不是该换个心法啊?”
彭轻鸿不再回话,示意彭浩然再作争斗,自己却只眯着眼,不再吭声。
纵是二人临时抱佛脚,再怎么挤出时间练习,时间也不会因此停留。转眼间,明月已高挂枝头。
又是众人齐聚摘星台,不同的是,台上讲坛今夜只有彭轻鸿一人在闭目养神,杜世闲众人都在台下昂着头等着。
彭浩然先耐不住性子开口了:“大哥,早上我没来,竟不知道,这怎么这么多人啊?还有那么多生脸。”
彭浩影扭头看了看乌央乌央的人群,开口道:“是百里村旧人,还有父亲这些年游历天下时招揽的英才,今日一并演武夺职。”
正在众人都分成一个个小团体交流时,彭轻鸿在讲坛上虚按了按,说道:“肃静。”
众人这才抬头看去,彭轻鸿站在台上,背后龙飞凤舞的“可摘星辰”四字,配着一只雄伟异常的石刻大雕,显得愈发的威严。
彭轻鸿待人群安静下来后,朗声说道:“晚上好,我的三千四百余虎狼们!虎有虎头,狼有狼王,今夜,便要择其善者,成为头狼!”
话音刚落,众人呼啸之声未起之时,彭轻鸿接着开口:“今夜首试,待会儿诸位手持自己的参赛名牌向东去,我在东一百二十里处,棠溪村西门口等待,到后日正午,手持十个以上参赛名牌到我处,便是军中官职的候选人,不限人数,不限方式,生死勿论,现在开始!”
这话说完,彭轻鸿凌空一跃,下落时已在一只大雕背上,斜斜飞向东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慌乱了一阵,都不约而同的一波一波地散去,互相敌视着周围的人们。
不知谁喊了一句:“先出村子,一百多里荒路上,各安天命。”说完,随着几声附和,人流推搡着都往东去了。
彭浩然对着杜世闲说道:“看谁先到。”说完,人已被不知何处奔来的猿猴背上,一跃一跃地向东去了,杜世闲还没来得及张嘴,已然看不见好友的背影,只得无奈地笑了笑。
这时彭浩影说道:“那个你先用着,只要过了第一关就行,损坏就损坏了,后面的试炼我给你准备的有更趁手的,去罢,试试你的努力成果。”
杜世闲本觉得彭浩影这物化尸体的言语有些不妥,但演武的情绪促使着少年人,也无暇去反驳什么,只说了声:“好,影哥儿先走吧,终点见。”
不一会儿,这平时热热闹闹的村落,此时只有些老人孩童在门口聊着天。杜世闲就这样慢慢地走向东去,闲庭信步地,倒似春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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