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风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他这种表现,完全来源于他的恐惧和茫然,还有纠结。
单从盘古提出的条件来看,他开出的条件很有诱惑力。只有自己和元昊决裂,盘古就不会和他们开战。
可是……这么做,岂不是不讲道义……
还有元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是他易风的师父。
“我不相信你,我也不会这么做,我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出卖我师父的!”易风一字一句地说道。
盘古闻言,又轻笑了起来:
“你师父?你觉得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这些所有的悲剧,难道是我盘古造成的吗?”
易风冷哼道:
“不是你是谁!如果不是你要灭世,如果不是你这个最大的命运,会导致这些悲剧的发生吗!”
盘古摇摇头,平静说道:
“你说错了,还真不是我造成的。”
“先说说你的悲剧吧,你本是神族里的刑罚天神,是元昊为了对付命运,导致你身死。如果你不死的话,就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你也不会成为凌霄子的徒弟,更不会转世成为你爹娘的孩子,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这话一出,易风猛地愣在了当场。
盘古说的话……好像真的没错。
他的第一世是神族的刑罚天神,是元昊为了对付命运,布置了一个针对命运的惊天大阴谋,才导致的他的死亡。
“你对我的认知,还有他向你说的那些种种壮举和感人肺腑的故事。这些信息,通通都来自于他和他身边的人向你传达的,你能保证他传达给你的,都是真的吗?”盘古又说道。
易风突然变得有些呆滞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盘古。
“你说我是最大的命运,这个也是元昊和他的人向你传达的吧。”盘古笑了起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确实是最大的命运,因为我创造了一切,我可以操控一切,所以我比命运的能力更大。”
“但你也说了,三界于我而言只是玩具而已。我为什么会和元昊对峙这么多年,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事情来?还不是因为元昊背叛我,所以我要对付他。我要对付他,自然要做出一些事情来让他痛苦。”
“我创造了很多东西,不止是元昊和命运,那些被我创造出来的,同样也有不听话的。就好像元昊的弟弟元鸿,他生来就嫉妒元昊,为了对付元昊,他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甚至把自己的灵魂献祭给了命运,让命运占领他的身体。”
“元昊于我而言,也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当然他的能力和智慧都是十分突出的。正是因为我把他创造的很完美,他消灭了命运之后,觉得自己足够强大了,为什么要屈居在我盘古之下?”
“他跟你说他在消灭命运之后,我曾经来找过他,想带他回去。他应该跟你说我是要带他回去囚禁他吧?”
易风点点头:“他的确是这么说的,他说你当时已经知道他对你生出了背叛之心,所以你要带他回去,将他囚禁起来。”
盘古说道:
“这也是他单方面说给你听的,在当时,命运霍乱三界。元昊消灭了命运,我感到很欣慰,而且盘古一族的人也都视元昊为英雄,视他为榜样。在那种情况下,我为什么要囚禁他?”
“就算我要囚禁他,盘古一族的族人也会对我有怨言,你觉得我盘古会做这种毫无逻辑毫无道理的事吗?”
易风再一次愣住,越听越觉得盘古说得有道理。
“他知道我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他偏不跟我回去。”盘古的语气变得有些失望起来:“从那时起,我才知道他已经彻底背叛我了,你觉得我能不对付他吗?”
“这一次我根本就不想灭世,这都是他逼我的,他想取代我。他觉得自己消灭了命运,很厉害,你说他有没有私心?他难道就是完美的吗?”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杀死恶龙的少年,最终也变成了恶龙。这两句话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元昊无怨无悔地守护三界,为了守护三界牺牲这么多,你觉得这世上有这么完美这么无私的人吗?”
易风此时已经完全无法反驳盘古了,正如盘古说的,他的一切信息都来源于元昊和柳无忧。他倒不是怀疑柳无忧,而是柳无忧对元昊也深信不疑。
元昊……真的是那么无私完美的吗?
“当我已经确信他有背叛之心的时候,可是我还是给了他机会,因为他是我的孩子,我给了他五十年的时间。这五十年我都没去找他的麻烦,可我没想到他毫无悔意,执意要跟我作对。”
盘古有些激动起来:
“我不否认,这一次我还是生出了灭世的念头。但这完全源于元昊的背叛,他是我创造出来的,却要背叛我,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你难道能够容忍他的背叛吗?”
就在此时,第三个人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了进来:
“父神,没想到你也学会在背后说人坏话了。”
易风和盘古朝院子外面看去,只见元昊本人,正负手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望着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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