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张文突然上前一步将两人隔开,嘴里歉意的说道:“万山叔您别生气,张武是莽撞了点,我一时也没拦住。张叔您别跟这浑人一般见识,晚上带上我婶儿跟谦儿兄弟一起来我家吃饭。就着这只鸡,我再弄两个下酒菜,咱爷俩好好喝两盅。”
尚万山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搭理他,转头问老杨头儿:“老杨大哥,一路上有啥发现没?”
“啥也没有,就是大黑有点不对劲儿。这狗是我一手养大的,从小就跟我进出这林子,得有十年了吧。这狗精着呢,今天却不知道是怎么了,老是往后拽。往常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真是奇了怪了。”老杨头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大黑狗,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一旁的张武突然大笑起来,随后戏谑的说道:“还能咋了,让我的黄毛给吓的呗!哈哈……”
老杨头儿顿时涨红了脸,指着张武训斥道:“放屁!大黑连野狼都没怕过,会被你这条外来货(指外地或外国来的)给吓住?”
狗是猎人最好的伙伴,听到张武诋毁自家的猎狗,老杨头儿再也压制不住怒火。
张武跋扈管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等气,顿时沉下了脸,眼看着就要发作。
就在这时,张万福终于姗姗来迟。大老远就气喘吁吁的问道:“啥情况啊?熊呢?熊瞎子在哪呢?”
被老村长一打岔,张武也不好再发作。回身把野鸡递到张万福眼前晃悠两下,戏谑的说道:“喏,熊瞎子在这呢!”
张万福毕竟干了这么多年村长,早就成精了,看了一眼野鸡也就明白了枪声的由来。
“哼!”
张万福恼怒的瞪了张武一眼,随后又暗暗松了口气。
“猎狗都没有嗅到踪迹,这熊瞎子应该不在林子里了。要不,咱们就先回去吧,我看这天像是要下雨。”尚万山抬头看了看天说道。
尚谦说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铺上了一层灰色的云彩。
这云彩灰蒙蒙的,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反射的缘故,尚谦在云彩里隐约看到了一丝鲜红,就像——血的颜色!!!
“我昨天看天气预报了,最近几天都是晴天。飘过块儿云彩就是下雨啊?害怕了你们就先回去,我们兄弟俩照样能把熊瞎子给解决了。”张武说着看向身后的哥哥。
这一次,张文出奇的没有训斥这个鲁莽的弟弟,而是笑着对尚万山说道:“万山叔,你看都搜到这儿了,半途而废不好吧?反正离卧牛坡也不远了,耽误不了吃饭的。”
张文的话确实也在理,尚万山不禁有些犹豫了。
尚谦看出了父亲的犹豫,凑到父亲耳旁轻声道:“爸,要不咱们去看看吧。我还一次没进过深山呢,我想去看看。”
“那行吧,去卧牛坡转一圈,要是还没有收获咱们就回去。”尚万山稍一迟疑,也就答应了。
“行,那大伙儿走吧。”
张文这才召唤着众人重新出发。
一行六人带着三条狗,浩浩荡荡的就往卧牛坡赶去。
四周的树木越来越高大,枝叶也更加繁茂,几乎遮蔽了天空,空气中也带着一丝凉意。地上铺满了厚厚一层腐败的枝叶,人踩在上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子里安静的出奇,连平时鸟儿们欢快的叫声也听不到了。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着,一向耀武扬威的高加索犬也安静下来,不时烦躁的抖动着毛发。
一种压抑的感觉,无声无息的蔓延开来。
“看,前面就是卧牛坡了!”
张文的话,把大家从压抑的沉默中解放出来。
一座形如巨牛的矮山,出现在众人眼前。说是坡地,其实放在地势平坦的中原地区,这已经称得上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山了。
卧牛坡地势陡峭,林木茂密,更是时常有豺狼野猪出没。大人们严禁村里的孩子靠近,所以尚谦也是第一次如此接近卧牛坡。
听大人们说,过了卧牛坡有一条河,河对面就是CB山主脉了。
那里时常有老虎、黑熊这种霸主级的猛兽出没,豺狼野猪更是成群结队,只有最老练的猎人才敢深入。
到了此处,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住了,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尚万山,似乎在等待他的指令一般。
尚万山也不说话,纵身跃上一块巨石,举目望向远处,神色有些异样。
尚谦见状赶忙爬到父亲身旁望去,目光越过了卧牛坡,越过了茂密的丛林,最后停在了远处延绵不绝的雄伟山脉中。
尚谦敏锐的察觉到,父亲精光四射的双眼中有一种情绪在肆意蔓延。
一阵山风袭来,吹的褂子猎猎作响,父亲身上的气势突然暴涨,挺拔的身躯似乎又拔高了一截。此时的父亲,竟给尚谦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父亲不简单啊!”
尚谦暗暗想到,然而就在他打算好好观察一番的时候,父亲身上的气势竟如潮水般退去,很快又变成了那个再朴实不过的山里人。
“出发吧!”尚万山说着跃下了巨石。
尚谦不禁有些失望,脑海中不甘的琢磨起刚刚父亲脸上那难以名状的情绪,很快他便读懂了,那应该是缅怀!!
“跟我走,今天得好好过把瘾!!”张武说着,已经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张文也解下了一直背在身后的布条,一手抓住布的一角轻轻一抖,一把乌黑瓦亮的猎枪便轻巧的落在了另一只手里,动作相当老练。
尚谦目光一亮,立刻被眼前这把枪深深的吸引住了,能有几个男儿不爱枪。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62502/2315496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