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忍俊不禁地笑道:“妈,你可把我爸气够呛了。”
“你妈我这叫打蛇打七寸,我就知道他舍不得这个破工作,都什么年代了,还铁饭碗长铁饭碗短的,人家王长河都是劳保站的站长了,不还想辞职出来,承包厂里的食堂吗?你爸总瞧不起王长河,可就这魄力,跟人家差远了。”吴秀琴摇头道。
陆远说道:“那也不能这么说,我爸这是念旧重感情,舍不得离开三棉厂,毕竟我们家从我爷爷那会儿起,就是三棉人了。你们年轻那会儿不也都喊着,进了三棉厂,就是三棉人吗?”
吴秀琴微微一怔,随后说道:“什么念旧重感情?我看他就是死脑筋。好了,不说他了。小远,妈知道你在厂办大楼里认识的人多,关副厂长那里也能说得上话,如果咱家跟你王叔家合作,一起承包食堂的话,这就不是你王叔家的事了,也是咱们家自己的事。所以这事,你得帮忙问问,如果厂里真有这个意思……”
陆远听罢,大概想了有几秒钟,随后应承道:“张大年现在是改革办的副主任了,我回头找他打听一下这事。要是厂里真有这个想法,改革办是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
“行,好儿子,将来咱家挣了大钱,不也全是你的嘛!”吴秀琴笑着夸许道。
陆远问道:“妈,如果真承包了食堂,幸福早点铺不开了?”
吴秀琴道:“开啊,到时候妈把你金凤阿姨拉个伙儿,把幸福早点铺交给她打理。她占大头,我占小股。等妈分个一两年的钱,就把幸福早点铺全部都给她。妈也不占你金凤阿姨便宜!”
“嗯……”
陆远琢磨了一下老妈的这番话,的确,让大股占小股,是让金凤阿姨有奔头干事;分一两年的钱,是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前期投入和成本。最后再退出不占人便宜,那是成全她自己和金凤阿姨的友谊。
“老妈,还是你想的周全,厉害啊!”陆远竖起拇指,由衷地赞道。
吴秀琴微微一扬头,道:“那是,姜还是老的辣嘛!”
说着,她解下围裙,拎起桌上的烟酒,拔腿去了门口。
陆远问道:“你不会现在就去找王叔谈合伙承包的事吧?”
“趁热打铁!”
吴秀琴短短说了一句,便出了门。
老妈还真是急性子!
陆远看了一眼刚收拾了一半的饭桌,默默地捡起了沙发上的围裙,自己给自己戴了起来。
很快就收拾完桌上的残羹剩菜,叮叮当当地在厨房里洗刷起了碗筷。
晚上没什么活动,明后天又是大周末的,他要当一回好孩子,做一次家务劳动。
……
第二天,周六。
天色放晴,阳光正好。
屋外的积雪也消融殆尽。
陆远早上九点多才悠哉游哉地起床,然后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出门去坐公交,准备差不多十一点钟左右的时候到潘大海公司。
潘大海的公司,正式搬进办公场地也快一周了,他这个最小股东到现在都没出现过一次,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而且这个点过去公司,十一点多钟到,正好能逮住潘大海,蹭他一顿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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