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厅堂内异常冷清,蜡烛燃烧迸发出的噼啪声都是那般的清晰。宾客中的大多都选择离去,却还是有五位留了下来。彼此陌生的他们坐在空荡的长桌旁,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鄙人富勒,福勒·坎贝尔。”挺着啤酒肚的秃顶中年男性率先开口,他脸上堆着笑容,眼神有些怯懦,却成为了最先打破沉默的人。
“鄙人不才,虽然身为真理学派的学士,却在学术上没什么造诣。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便只剩下对酒的品鉴能力。”说话的同时,富勒四处打量着,似乎在寻找什么。“说到酒……”他猛的站起身,绕过桌子向他目光锁定之处走去。
“就是你了,宝贝儿!”他垫起脚尖,从酒架上最不好够到的地方取出了一瓶满是灰尘的葡萄酒。
显然,那是他的架子上找到的最好、年头最长的红酒。
抱着酒回到桌前,他将五只酒杯依次摆放在众人面前。从单独坐在一旁的金发贵族开始,依次为戴着厚重眼镜的女士、健硕的英俊青年、稚气未退的毛头小子以及自己倒上。
随后他坐回到自己位置上,轻抿了一小口杯中的陈酿,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特里克岛?”他再度开口。
“呃……就是那个位于圣城附近,被人们称作冒险者之都的地方。实际上,那不过是表象。只有那些有着特殊爱好的一小撮人才知道它神秘的另一个名字——天堂,属于酒鬼的天堂!要知道,有冒险者的地方必定少不了酒,因此那座岛上遍地都是酒吧,对我这样嗜酒如命之人来说可谓是梦幻之地。
“在这其中最为知名的就要属幸存者酒吧了,那儿的老板似乎很有背景,他不仅什么样的好货都有,还特别良心从不掺水。我和老迈尔斯能够结识,就源自于那座酒吧。那是一个与平常无异的晚上,我和酒友们聊起了独占酒吧二层露台的那位年轻女士,因而打赌酒吧里的生皮蛋子中会不会有不长眼去向她示爱的。”
言至于此,富勒沉重的叹了口气。
“可是结果呢……那群怂蛋里连个敢于迈上台阶的都没有!害得我不仅输给迈尔斯一顿酒,甚至还搭上几枚银币!”富勒端起酒杯,于注视之中轻轻摇晃着,嘴角露出了一个皎洁的笑容。“不过啊,现在来看可真是赚喽!”
坐在富勒旁边的稚气青年打了个哈欠,打开笔记随手翻阅着。
“嘿,你们想不想知道,那张羊皮纸上究竟写的是什么?”看着笔记上的内容,他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话题。
“克莱茨!”富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好啊,你说说看。”室内依旧戴着帽子的金发贵族突然开了口。吓得其他人不禁打了个哆嗦。尽管他戴着礼帽遮掩自己的身份,却反而表现的如同传言中走出来的一样。
他便是赫赫有名的烈焰男爵,桑格瑞·托瑞多。按时间来说,他不过是个最近才获得爵士称号的新晋贵族。而论手段之残忍,他却比那些老奸巨猾的世袭爵士更加令人畏惧,名声更为恐怖。
他看似出手阔绰,赏罚分明,是人们心中最为理想的领主,却有着更甚其名的残暴爱好——火刑。桑格瑞男爵对火有着独特的喜爱,以至于他领地内所有的刑罚都与火息息相关。
这其中最有代表的便是他独创的“火刑”。它虽然被称作火刑,却不似普通的火刑。行刑时,他会令人将罪犯绑在放满干柴的牛车上,点燃干柴,让受惊的牛拉着着火的犯人穿过整座城市,让所有的领民看清犯罪之人的下场。
“尊敬的桑格瑞男爵……克莱兹……克莱茨虽然是个天才,年纪轻轻就取得了学士称谓,但他毕竟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您,您就别为难他了。”
“那你来翻译给我听?”男爵白了富勒一眼,噎的他说不出话。
克莱茨似乎没有察觉到这因自己而起的紧张气氛。他起身跑向展柜,将其中的羊皮纸从拿出,摆在长桌上与自己的笔记相对照。炫耀着自己的成果,学着老迈尔斯之前那般拿着架子,清了清嗓子。
“是的,它们都是同样的悖论。忒休斯之船、赫拉克利特之河、祖父的旧斧头……无论你如何称呼它,都无碍于他们相同的本质——矛盾的同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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