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内呕声连连。他呕完,她呕;她呕完,他呕。极有规律,谁也不抢谁,谁也不比谁。但都是干呕,就像雷阵雨的天,只打雷不下雨。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文起,早算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劫。急忙将准备好的浆果蛋糕送入口中,忽然只感身外一阵清风吹过,沁人心脾的舒爽感,像晨露滋润万物般,给予生的力量。
神清气爽的站了起来,指着仍跪地干呕的云容笑了起来。声音中满是鄙夷、不屑,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将颜面找回来。男人的脸面让人琢磨不透,有时能屈能伸;又有时斤斤计较。
呕吐声戛然而止,一股极强的寒气袭上文起后背,“你闹够了没有?”冰冷的声音从云容的口中发出,缓缓站起身,向旁猝了口,一块拇指大小,被唾液分解不成样子的剧毒面包,黏在了地上。
文起不自然的哆嗦起来,指着云容,万分惊恐道:“你,竟然没吃”
“雕虫小技,也敢在老娘面前卖弄。切!”不屑地白了文起一眼,坐回兽皮睡袋上,擦起了长刀。
“雕虫小技”四个字,一直在文起脑海中回荡,似是无限循环的留声机,永远不会停歇。精神快要崩溃的他,不怒反笑,细声碎语道:“雕虫小技!雕虫小技好,很好。一壶不够再来一壶,总有一壶适合你。哈哈!哈哈哈!”
毛球侦测到脑电波异常的文起,急忙暗自传音道:“醒醒!别傻的自己想不开。男人嘛,心胸要宽广,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别钻牛角尖,文起。”
“嘿嘿!牛角尖;嘿嘿!心胸宽广。嗯,这次我忍了。”说完,笑着站了起来,一脸的狡诈样。
云容自始至终都未曾看过他一眼,但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懊悔,纠缠着,萦绕着,使她憋闷的喘不过来气。高傲、争强好胜的心,又使她低不下头,去说声抱歉,哪怕是随口说上一句,无关紧要的安慰话语。
云容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心,思来想去,抬头望向一脸崩溃的文起,唇角动了动,喉咙滚了滚,还是一声没吭。
乌黑光亮的毛球悬浮空中,闪着红光,沉声道:“你们俩这是要干嘛?倘若真的不服气,出去,现在就出去打一架。云容不用探险家特性,文起全力以赴。谁赢谁说了算,至于这么纠结,这么无聊的暗中较劲吗?”
二人听后,相互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不服输的劲儿来。
“痛快一点,干脆一些。最烦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真不敞亮。一个厚脸皮;一个争强好胜,怎么就不能将心结解开呢?”毛球怒声道。
说到底二人并无矛盾,也无过节。只是内心一时的不服输,想要争个高低贵贱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俗话讲:解铃还须系铃人。但,并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事。谁也不肯做出让步,即使文起心里承认输了,但也只是一时忍耐。等时机成熟了,依然可能会爆发。
收起了狡诈,朴实、诚恳的道:“云容,我错了。副职业,本就没有可比性。因为专攻的方向不同,没有一个适合的天平可以衡量。今天这——这么一出,就像是小儿过家家,纯属置气,不值一提。”
看似认真说出自己的错误,其实他的内心依旧想着——毒雾散、痉挛丸这等防身、害人之物。
为了表示自己诚挚的歉意,文起又拿出一个浆果蛋糕吃了下去,闷闷地说道:“浆果蛋糕,你看我都连续吃了两个。背包里还有十八个,你肚子不是饿了吗?给你尝尝,无毒无害。”
说着用力向下咽了一口,急忙锤起了胸,憋得满脸通红。释怀的云容大方的将水袋递了过来,噎住的浆果蛋糕,总算随水顺进了腹中。
云容看着文起紫红的脸,不禁哈哈大笑,“嘻嘻!外星人。”
“你还说我,你不也满脸发紫。哈哈哈!”文起笑着道。
两人的隔阂、矛盾在相互的取笑中化解了。黑暗的石屋在打开的窗户下变得亮堂起来,无处躲藏的黑暗,只能悄无声息的隐藏在人的、龙的影子里,等待着再次现世的机会。
“嗯,这个真好吃。不过,刚才那个也很好吃,只是有毒而已。嘻嘻!”云容的笑是如此大方,一尘不染。“这两种好吃的食物有名字了吗?”
“毒的叫:剧毒面包;无毒的叫:浆果蛋糕。”文起淡淡说道。
“嗯,名字倒挺贴切。”云容点了点头,嫣然一笑,“再来两块。我发觉你做的这个浆果蛋糕,吃了食物度长的很快,好像很顶饱的样子。吃三个,估计我就满状态复活了。嘻嘻!”玩笑的说了句。
文起只顾着体验剧毒面包的毒性与浆果蛋糕回血的畅快,却没注意到浆果蛋糕还能迅速恢复食物度与耐力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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