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苏慕白注意到那个手印,是致幻之印,她对自己使用了幻术?
深藏的记忆匣子再次打开。
“含香公子,你竟然沉沦至此!”
面对一群持剑之徒,那男子抽出了腰间竹笛。
“你的剑呢!”一个持剑之人惊异的叫嚣:“你背弃了人族,难道连自己的剑都背弃了!”
父亲抚摸竹笛说:“我女儿爱听竹笛,我儿子爱舞剑,所以我将剑送给了儿子,随身携带这竹笛,好时时为我女儿吹奏。”
“叛徒!”持剑之人一声大喊,字字泣血。持剑疯狂的冲了上来,他身后,人群也不甘落后,声势浩大的冲了上来。
之后,柳眉的视线一片模糊,带着猩红之色,就如同看这世界时、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血。
仅凭着模糊的血色影相,也可以看出这是一场异常惨烈的厮杀,待血色寡淡一些,她看到了男子屹立在尸山上的身影。
素白的长衫已经浸透了鲜血,竹笛上血滴如雨坠落,他如玉的脸庞,也被染成暗红。他的手握在胸前,一柄长枪从后方刺入他的脊背,贯穿到胸膛,却也支撑着他屹立不倒。另一只手持着竹笛,晃晃悠悠,悄然滑落,他的头永远的垂了下去。
那片胸膛,曾经怀抱着她小小的身躯,那支竹笛,曾吹奏出最动听的乐曲催她入眠,那个笑颜,是她最香甜的梦境,那双手,是她最温暖的港湾。一瞬间,一切都随着腥风血雨逝去,一个小女孩的天地崩塌了。
干涸的嗓子里,迸出沙哑的两个字:“父亲!”而后是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强烈的情绪几乎撞破自己布下的幻境。
与此同时,天地间霎时被血色席卷,她感觉到了如火山喷涌般的怒意,听到了耳边狂风呼啸、骨肉碎裂的声音,也体会到了虽生有犹死的绝望!
整个世界在血腥中黯淡了下去,柳眉想要看到更多,影像却如风中残烛,终是熄灭了,世界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她结下一个手印,解开了幻境。
睁开眼睛,苏慕白和擎天都站在她跟前。
她茫然的看着两人,犹自沉浸在幻觉中不可自拔。
“小眉,你还好吗?”苏慕白看着柳眉苍白的脸问。
“你对自己使用幻术?”擎天笑道,“这个幻术似乎有些意思。”
柳眉举袖拭了拭脸上的冷汗,终于从幻觉中脱身。她也不隐瞒,看向苏慕白说道:“虽然是幻术,却是用灵魂力催动的幻术。自从变成这个样子,我的灵魂已经不会游弋体外,再也看不到一些视线之外的真相。但是这几日我发现,对自己施展这个幻术,可以让我看到一些奇妙的东西,像是我不经意间失落的回忆,但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事实,我也无法确定。”
苏慕白俯身,轻轻抚上柳眉的脸,问:“刚才,你看到了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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