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柔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云纺急切的问:“公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心下却发出一声惊叹:这男子,好生俊美,果真是人间之人?
蕴藏在体内的本能使凌夜立即警惕并冷静下来,问:“你是谁?”
莺儿听出其中的警惕,撇了撇嘴:“该是我们问你。你是谁?我们小姐辛苦了数日救你,你怎么一醒来就这个态度呀!”
云纺立即摆手:“无妨无妨。”又对莺儿喝止道:“他才刚苏醒,身子虚弱得很,你不要吓到他!”
却在这时,云纺发现,苏醒的男子双眼无神的看着虚空,根本没有随着她的动作转动,他果然看不见?
莺儿也察觉到了,讶异的问道:“你是瞎子?”说完立即咂了咂嘴,觉得自己有些过了,这么俊美的男子,瞎子这两个字用在他身上,让人觉得很残酷。
好在这俊美男子没有在意瞎子这个称谓,只道:“多谢二位相救之恩。”
云纺也舒了一口气,对莺儿投来一个警示的眼神,提醒她说话注意些。
莺儿吐了吐舌头,道了一声:“我去端公子的药来。”撒腿跑出了房间。
不过是端药从厨房走一圈的功夫,云纺已经大致明白了男子的情况。他不仅双目失明,还失去了记忆,看他一副文弱书生模样,谋生是难了,家也回不去了。云纺一时不知该是悲是喜,这样一来,就必须好人做到底,留他在云月楼住一段时日了。
莺儿一回房,云纺就宣布了要留他在房中的决定,态度坚决,还亲自喂水喂药,莺儿索性也就不劝了。最难的是妈妈那关,她定然不同意楼里白养一个无用之人。
果然,老鸨一得到消息,就一路脚底飘风的赶了过来,口中嚷嚷着“翻了天了,一个瞎子留着有什么用,还不快快撵走!”
莺儿听那脚步声和嚷嚷,立即关上了门。
外面骂声又起,什么倒贴货,什么养野男人,骂得越来越难听了。莺儿弹起来,跑到了房门口,争执起来:“我家小姐说了,要是妈妈继续骂,她就不参加几日后群芳会了,反正听着骂声也没什么心情准备。”
“哎呀,云儿那死丫头,还敢威胁妈妈我了!”老鸨的声音更洪亮了:“我们云月楼就云儿和月儿两个有资格的丫头,她不去我的花魁指望不是更小了吗!”
骂归骂,终于还是妥协了,不再提将凌夜撵走的话。
为稳住妈妈,云纺这几日倒是频频接客。一有闲暇,还是去隔壁的小间里看那美男子。
这一日,云纺归来,还未走近房间,就听到里面响起叮叮咚咚的琴声,侧耳一听,那琴声竟然是从小房间里传来,不免好奇,到底是谁在那里弹琴?常进出那间小房间的,只有自己和莺儿而已。
快步走近,越发觉得琴声幽深,非寻常人可以企及。云纺走近一抬头,发现窗户、门缝里,竟然挤满了楼里的姐妹,一个个伸长脖子朝里面打望,人人一脸痴迷。
好奇心立刻大涨,如百爪挠心,她一个箭步上前,推开了房门。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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