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进门之后,清咳了一声,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大家说话:“那个,都没事儿了吧,晚上我有应酬,上楼换件衣服就走。”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母亲似乎缓过来一些,她随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之后,淡淡地说到:“我回去了。”说完,便起身向大门走去。琴婶忙跟在后面:“哎呀,等一下姐姐,我让司机送您。您这个样子能行吗?要不,吃个饭再走?或者再这儿睡一晚呢?”母亲一直都没有答话,琴婶在把母亲送上车子的时候,母亲在院子里回头看了我一眼。借着院落的微微草坪灯光,我见母亲的眼底,比方才看起来,静谧了许多。
琴婶进屋,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轻声问我:“跑了一天,饿了吧?一会儿让人做饭。”说完,也欲上楼。我在琴婶身后,终于还是张了嘴:“琴,琴婶儿。”琴婶刚迈了两节台阶的脚停了下来,转身疑惑地看着我。琴婶的脸上也写满了疲惫,那双眼睛,无精打采的样子看了让人有点儿心疼。
“今天,对不起。”琴婶淡淡笑了笑:“没事儿,都是小孩子。你没事儿就好。晚上早点休息。”我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我确实饿了,在站在原地还未弄清楚自己究竟是要何去何从的时候,只见父亲换了一身新的西装,快步下楼。他路过我的身旁时,再一次忽视掉我的存在,唯一让我感受真切的是,随行带起来的一阵风,吹起了我的几丝头发,有些扎进了眼睛里。
父亲走后,偌大的曹家大厅只剩我自己,我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索性去睡觉。
对我而言,老师没去搅和得天下大乱,已经是莫大的庆幸了。我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一幕幕,只觉得时间好短又好长,短到半月时日转眼即过,长到未来,遥遥无期。
晚上,我又看到窗外那棵随风舞动的梧桐。那一夜的梧桐树,似乎也是满满的心事,它独自在月亮的头纱中迷醉妖娆着,而这一次,不是它要说,是我欲问,它,却不答。
渐渐地,我已经无力再去回想白天发生的种种,只觉得身心疲惫。恍惚间听见门外有曹灿灿的声音,我也全然没了心情去理会。
这一夜,我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我跑,母亲追,以至于,早上起来,头昏脑涨。我用手按了按太阳穴,便起身叠起被子下了楼。这天早上,不同与以往的是,全家人都在。
琴婶发现了我,便招呼我过去吃饭。虽然昨天的事情虽然不是我有意为之,但毕竟也给全家添了大麻烦,所以,我坐在椅子上,安静得如同一只小绵羊。
忽然,奶奶放下手里的勺子:“沐夕,从今天开始,我的司机早晚会接送你,灿灿妈妈跟车两天,觉得妥当了,你再独自上下学。”未等我回答,曹灿灿又伸长脖子:“让我妈跟着?哈哈,奶奶,你该不会以为曹沐夕傻到不认识车牌号吧!”这话虽然有开玩笑的成分在,但我依旧听着脸红了起来。琴婶在曹灿灿身后轻拍了其一巴掌:“快吃你的饭,迟到了喂!”
奶奶没有接话,却用手撑着桌角站了起来。琴婶忙上前一步欲搀扶,却被奶奶推开了,最后由吴妈挽着上了楼,徒留琴婶落了一地的尴尬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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