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学里岁考科考都是一等,当之无愧的廪膳生,魏铭有他作保,比旁人首先敞亮几分。
他这方刚进了郝家,就被小厮领着往郝修院里去了,还没到门口,郝修就得了信跑了出来。
“你这孩子可来了!就等你了!”
魏铭心想自己来的不算晚啊,难道还有什么急事等着他?
郝修太太李氏让他别急,“好歹让人家魏生喝口茶呀,你再急,葛先生也不是一下子就好了的!”
李氏两句话将郝修按了下来,郝修这才扯着魏铭进屋坐下,“县学的葛先生你不识得,乃是我的蒙师,他身子不好,总犯胃病,刚有人跟我传信,说葛先生吐血晕过去了,我这心里不踏实,不去看看他不行!”
郝修说完便道:“你先在我家喝口茶暖和暖和,我去去就来!”
说完又要飞,李氏一把将他拽住,压了声音道,“人家是苗先生介绍来的,你这般怠慢,岂不是不给苗先生面子!”
“这哪有的事?我这是情急!你不是不知道,葛先生这胃病折腾了大半年了!我只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两年温饱难以保证,不少人都在身上积了病,便是有吃有穿了,也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
就好比洪教谕,到如今都没好利索,县学只能由着王复代管,想领回差事都有心无力。
魏铭在旁听到了两口子说话,放下茶盅起了身,“郝相公不必为难,魏铭同您一道走一趟便是。正好拜会一番葛先生。”
郝修一听大喜,又想着魏铭既然得了知县看重,来县社学读书乃是早晚的事,拜会一下葛先生正好,遂不用李氏劝了,把着魏铭的手就去了葛家。
他一路自然先同魏铭说一说葛家之事。
葛家本也过得不错,葛先生在县社学当夫子,妻子刺绣工夫出众,膝下一双儿女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儿子葛青前年中了秀才,在县学也是廪膳生。
葛先生有社学学田供奉,葛青领着县学补贴,妻子带着女儿做些针线活,家里过得十分平顺。只是灾年之后,葛先生得了胃病。若论吃不上饭的人,得胃病的也不少,但葛先生这病来的急,人不时就卧了床,社学都去不得了,只能请隔壁社学的黄先生,也就是温传的二舅黄录代课。
葛青为了给葛先生看病,卖了家中祖传的玉砚,谁想又被人坑骗了去,只卖了一半的价钱。开不了好药不说,回去被葛先生知道,只把葛先生气得吐了血。
“......这一病就是大半年,我看先生连意志都消沉了,只靠药吊着,这岂是长久之法?先生从前惯是豁达,如今这是怎么回事,我今日要好生劝劝他!”
郝修同魏铭说着,两人已到了葛家小院门口。
院门半掩着,郝修上前欲敲,里间传了话声出来。
“......要不就让香兰去吧!他权大势大,咱们小老百姓,怎么能同他对着来?我看你爹是撑不住了!青儿,咱就瞒着你爹,让香兰去吧!他既三番五次求,想来做妾也委屈不了你妹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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