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如往常,午间的时候,魏铭来找桂志育,谈及学田的事,现今县衙的吏员已经开始着手丈量了,这一笔人力费用,虽有李知县走之前拨了一部分,但大多数还需要县学自己出。
洪教谕也想拿回学田,见桂志育愿意出头,又有李帆作保,便答应从学仓提粮,供给丈量土地的吏员吃用。
一切看着都在稳步进行,但魏铭总觉得这般顺利不太可能,便过来提醒桂志育,“先生小心着些饭食,别让旁人动了手脚。”
桂志育吓了一跳,晃过神来又觉得魏铭说得有理,“他们扛着锄头阻止是阻止不了的,倒是极有可能往水和饭里下药,若是药倒了人,自然就可以拖延了!”
魏铭点头,抬眼瞧见桂志育清瘦,近来忙碌更是两颊都陷了下去,想提醒他也主意饮食,不要也被人动了手脚,只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桂志育道:“这丈量学田也开始了,怎地不见那五家有一家上门来?他们真就不怕不成?还是或抹不开面子?要不要我再往各家走一趟,把利弊跟他们挑明!让他们交出田来,我也就不为难他们了!”
桂志育倒是替他们着想,魏铭却觉得,这群人并不是不懂利弊或者抹不开面子,或许在暗暗憋着什么阴招。
他这么一想,目光又转到了桂志育身上。
这些人若是想釜底抽薪,说不定会在桂志育身上出招,他立时出口准备提醒一番,不想外边砰砰地有人拍门。
桂志育好歹是学官,就算家里贫穷些,住在陋巷,也不至于被人这般粗暴拍门。
“谁呀?”桂志育不明所以,魏铭却心下一沉。
两人和桂志育妻子都赶到了门前,这边抽开门栓,那边门就被推开了去。
“桂训导,不好意思了!有人告到衙门,说你药死人家四条狗,咱们拿了主簿签的牌票,要先搜一搜你家!你也跟咱们往衙门走一趟吧!”
捕快把话说完,桂志育大吃一惊,桂志育的妻子更是倒抽一口气,“这怎么可能?我们巷子根本没有狗!到底是谁家的狗?!”
那捕快也不欺瞒,“城东赵家的狗。”说着,怕众人闹不明白,还道:“他们家还有个秀才在县学读书。”
这下不用再问,桂志育直接说出了口,“赵王浒家?”
桂志育夫妻震惊又莫名,魏铭从旁看着,问道:“那赵家为何说是训导药死了他家的狗?”
“赵家可是说了,他们家养狗许多年,乡里乡亲的都知道,也都相安无事。只是昨日赵王浒忘了牵狗,狗吓到了桂训导,桂训导当时极为生气,当街训斥了他。”捕快说着,招了身后的捕快进院子。
“桂训导怕狗,昨日又因此发了脾气,这当然不能作为证据,所以咱们要搜一番训导家的院子,是不是训导做的,搜完也就清楚了!”
三个捕快不再多言,亮出牌票进了院去,桂志育夫妻兀自生气,魏铭从旁看着,但是心下一定。
那五家终于按捺不住,出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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