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皇宫内其他的公主不同,丰凛在武道上有着杰出的天赋,也因此,当今皇帝破例允许她到宫外居住,同时赐她这座公主府。
宫闱之外的生活,使她少了一分柔弱,多了一分英气,而在和腾龙武院齐名,只属于皇家子弟的金鸢武院中,她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颇有名气的她平日里与那些达官贵族子弟往来不少,但她却有个规矩,就是在特定的时日,也即休息日,闭门不见来客。
这是她难得的清静,见有人打扰,她脸上表现出一丝不满。
侍女察言观色,见丰凛表现出不忿的神色,就试探着问:“既然公主不愿见客,就由我将她打发了去?”
“去吧!”
丰凛随口说道,她想了想,又问:“来者是何人?”
“是位陈姑娘,由陈记布店的老板介绍来的。”
听到这么个回答,丰凛缓了口气:“算了,请她进来吧!”
公主丰凛欠陈记布店的老板,也就是陈希楚的三叔一份人情,而是还是一份大人请,既然是陈希楚三叔的引荐,反正清静已经被打破,她也就索性见上一见。
这是陈希楚和丰凛第一次见面!
陈希楚走了进来,看着布置得华美金贵,作为乡下小地主的陈家与之完全没法比的客厅,她心里有些紧张。
侍女搬来椅子,待她坐好,丰凛才问:“陈姑娘来此是有何事?”
“公主殿下,请您一定要救救于郎!”
陈希楚刚坐稳,听到问话,神情顿时变得激动起来,她急切地恳求道。
见状,丰凛皱了皱眉,这副求人的阵势,她在许久许久以前见过。
那时她刚离开皇宫,作为天子之女,身份尊贵,许多人得知消息,纷纷求上门来请她出手帮忙。
当时的场景和现在一模一样,那副急切、歇斯底里的态度,就是现在想起来,也让她无比难受。
“小诗,给这位陈姑娘倒杯茶!”
毕竟是友人求助,又身为公主,气度和修养远非寻常人能比,她收敛心中的怒意,对一旁的侍女吩咐道。
见陈希楚喝了茶水,神态缓和下来之后,她才幽幽说道:“陈姑娘的心思,我能理解,但我毕竟人微言轻,能做到的事不多,陈姑娘还是请回,另找他人吧!”
这忙,她下意识地就不想帮,实在是见得太多,她已经麻木。
如果每个人都像这样求上门来找她帮忙,那她总有一天得被烦死。
她拿出了一套惯用的外交辞令,就想让陈希楚自觉离去。
“公主殿下,希楚求您一定帮忙,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说着她站起身,就要跪伏下来,一旁的侍女先她一步,熟练地将她搀扶住。
陈希楚目光决绝,她清楚,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能求得公主殿下的帮助,那么她的于郎,将性命不保。
丰凛似乎是被她的诚意感动了,也许只是想听听她的恳求。
“陈姑娘稍安勿躁,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陈姑娘的事,不妨说说,只是我不保证能帮上忙。”
陈希楚听到,欣喜过望,她将从三叔处得来的消息如实说来。
听完她的话,丰凛的表情有些古怪,仿佛是遇见了什么奇怪的事。
“陈姑娘说的是于华?今年考入腾龙武院的武生于华?”
陈希楚喜出望外,她忙问:“公主听说过于郎的名号?”
丰凛呼一口气,于华的名号她怎么会没听说过,那个以一敌十,将所有进入第二关的武生统统打败,引得内院老师争抢,最后还选择了一个刚回国,资历最浅的老师拜入门下。
这么有名,横空出世,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她怎么会不认识?
既然是武院的事,又是于华这样有天赋的武生,那自然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她找院长替于华求求情,这事便能解决。
想到这里她也不急,一转眼,看到陈希楚焦急的神色,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她皱着眉头,故作艰难地说:“此事并不好办,武院的慕爷爷实在是不好说话。”
如她所料,陈希楚脸上的期待慢慢消散,失落重新笼罩,就在这时,丰凛话音一转:“不过也并非完全不行,只是……”
“只要能救于郎出来,希楚愿意付出一切!”
得到陈希楚的回答,丰凛表情古怪地问:“愿意付出一切?那让你和他分开,永不见面,你能做到吗?”
陈希楚点头。
她又说道:“那以命换命,让你替他受死,你能做到吗?”
一旁的侍女小诗捂着嘴偷笑,时隔数年,那个古灵精怪,喜欢戏弄人的公主殿下又回来了。
不过这玩笑开得太大,看到陈希楚眼中流露出的决然目光,小诗扯了扯丰凛的衣服。
丰凛瞥她一眼,用眼神示意自己明白分寸,看着陈希楚决绝的神情,她突然笑起来说道:“强人所难的事我还做不出来,陈姑娘放心,不会为难你的!你于郎犯的只是一些小问题,没你想象得那般严重,我去向慕爷爷撒个娇求情,也就放过你的于郎了!”
陈希楚起身,又要有所动作,早已料到的侍女小诗一手按在她肩上,硬生生将她摁回到了位置上。
“陈姑娘不必谢我,我的话没有多大分量,是你的于郎太有天赋,就算我不出面,慕爷爷他们也不会为难他的。”
听到丰凛的解释,陈希楚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不管怎么样,能看到于郎平安回来就好,至于被赶出武院也好,赶出京城回老家也好,又或者是被贬到荒僻的地方,只要能留住性命,她都感激不尽。
丰凛换好衣服,正好出门,同陈希楚一起前往武院替于华求情,这时候,一名侍女走上来,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只见她脸色一变,浑然没了之前的轻松。
陈希楚见状,心里咯噔一声,她明白,是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而对她来说,现在最挂怀的人,便是于华!
她试探着问:“公主殿下?”
丰凛表情有些僵硬地回过头来,露出一副歉意的神色。
她退后半步,叹息一声,用充满歉意的语气说道:“于华的事已经传到父皇耳中,现在这事,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尽管心里已经想到,但真正听到这结果,陈希楚心里还是如同刀绞,她无法想象没有了于华的日子!
“此事传到父皇耳里,就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剩下的,只能全凭父皇发落。”
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丰凛又说道:“虽是初见,但我与陈姑娘情同姐妹,日后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来找我便是!”
“至于于华……”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意思,两人都心里清楚。
陈希楚黯然离开,丰凛也有些落寞,留在此地的,只剩下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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