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传消息的人,穿着的并非是州府的衣服,看起来像是崖州专门设置的情报机构。
那人的神情并不算焦急,仿佛这事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不过是一个情报人员,就算是发生天大的事,要发愁的,也是位置上的大人物。
然而他带来的消息,却是那么得有分量,知州听到,面色猛地一变。
就在这时,宴会厅里的歌舞也戛然而止。
看着知州严肃的面色,在场许多人脸上都露出了一分不安,他们也担心,这事会牵连到自己。
其中不少地位足够高,无需担心知州迁怒的人,比如于华,却也是没这个闲心继续欣赏。
他们纷纷向知州投去目光,都想要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若是崖州城里发生的大事,他们这些外来的青年才俊,情况不容乐观,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不稳定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若是发生在崖州城外,那些地方县城里的大事,也依旧不好办,虽说只要不在他们所属的县府,就不会牵连到他们,但谁又知道,自己会不会是那个倒霉鬼呢?
一时间,宴会厅气氛变得紧张起来,那些舞女们没得到命令,也不敢擅自离开。
她们颤栗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候发落。
于华自然也向知州投去了目光,他对于发生了什么大事并不感兴趣,只要不牵连到自己。
但转念一想,陈家可还在追云县中,他又有些担心起来。
不过,和那些青年才俊相比,他有一个所有人都没有的优势,那就是脑海中数据流的存在。
在看向知州的瞬间,他脑海中的数据流给出了一道信息。
瘟疫——让知州面色大变的原因,是崖州内发生了一场瘟疫。
于华前世虽说不算个高材生,可也是接受过十多年教育的人,他当然清楚,这瘟疫的本质,其实就是烈性传染病。
传染病可能通过接触传播,可能通过食物水之类的介质传播,也可能通过空气传播。
但这和他没太大关联,身为武者,他们对于一些普通的传染病早已经能够免疫。
他也不是个忧国忧民的主,自然不会为那些素不相识的人担心。
若不是瘟疫发生的地点,就在追云县陈家附近,说不定他还真要一笑了之。
但此刻,他神色也是紧张得很,根据知州得到的消息,这次的瘟疫,发生在与追云县相邻的西亭县中。
西亭县位于追云县以西,而很不巧,这次瘟疫的源头,便是靠近追云县陈家地盘的一个小村庄。
腾龙国对于瘟疫的治理,自然有一套很好的办法,倒也无需他这个外人担心。
可知州凝重的面色,却也是告诉他,这次的瘟疫并没有那么简单。
知州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宴会厅里的气氛,他沉默了片刻,随即将那些舞女赶了出去,又对着于华说:“于武练、诸位,我刚刚得到消息,崖州内发生了一件紧要的大事,需要我立刻处理,今天的宴会,恐怕不能继续了,大家都散了吧!”
他话里说的是崖州内,而非是崖州城,也就是说,这次麻烦的源头,是崖州区域内的某个县城。
既然是发生在周边县城的麻烦,那么也就是说,这件事和在座的一部分人有些关联。
果不其然,看着起身准备离开的众人,知州又补充了一句:“西亭县的人,麻烦留一下!”
听到他这句话,不少人松了一口气,也有不少人心里一紧。
感到轻松的,自然就是那些来自其他县城的青年才俊,因为这事并不会波及他们。
而心里一紧的,便是那些来自西亭县的人,他们心里顿时闪过千百道思绪,都在想自己的老家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知州如此慎重。
“于武练,此次的宴会到此结束,接下来我们有要事要谈,还请武练先行离开吧!”
这是在赶人,若是瘟疫发生在追云县,那么铁定是要留他下来的,但现在麻烦出现在邻县,自然也就没有他什么事。
曾武两人也都回过头来看着于华,他们惊奇于华为何不跟着离开,眼前的宴会厅,宾客们都已经散去,留下来的就只有崖州知州以及西亭县中的青年才俊,他们三人显得有些突兀。
知州的想法,于华也是清楚,但这事若不是和陈家有关的话,他也懒得理会。
于华笑着说:“我毕竟也是崖州的一份子,若是知州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尽管来找我!”
知州听后,他愣了愣,要知道,这其他县城的青年才俊,得知又麻烦,躲都来不及,于华却主动提出要帮忙。
但只是一想,他也就清楚,这次瘟疫发生的地方,靠近追云县,若是处置不当,很容易波及陈家。
这样一想,倒也能理解,只是他不知,于华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宴会厅已经被清场,此刻的这里,除去知州,就只剩下西亭县里的那些青年才俊,他想从那些才俊嘴里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留你们下来,是因为西亭县内发生了一件大事,我想听听你们的解释!”
知州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们瘟疫的事,但仅仅是这一句话,威压就已经加到极致。
一众才俊都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见一番话起到了预想中的效果,知州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我听说,西亭县内发生了瘟疫,这你们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以腾龙国的处理机制,只要处置妥当,并不会产生瘟疫,而此时收到紧急情报,说西亭县内出现了瘟疫,这表明,当地的官吏,对他有所隐瞒。
要知道,瘟疫一旦形成,被波及的区域,至少也是大半个州,而且要治理起来还极为麻烦,一个处置不当,他很容易便要丢到头顶的乌纱帽。
听到他的话,大部分才俊都表现出了震惊的神色,看来他们的确是不知道有这件事。
但其中一人,却是露出了些许的惊慌。
知州自然也是看到了这点,他的目标,顿时对准了那个清楚内情的青年才俊。
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治眼前这些人的罪,想要对付他们,以自己知州的身份,日后机会多得是。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场瘟疫平息,若是让瘟疫传到其他县,甚至是传到其他州去,那他头顶上的乌纱帽是真的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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