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茵带着穆继宗在吐蕃军营外一路摸索,向着南边走去。
“咱们下面怎么办?”
陈文茵忽然回过头来对他竖起一根手指,是说让他不要做声。
“接下来找个位置进去,咱们到里面好好转转。”
听了陈文茵轻声回答,穆继宗点点头,也学着她的样子轻声道:“可咱们怎么进去啊?”
陈文茵指指前面,穆继宗看过去,见到一片几近无光的场所——那应该是吐蕃军明哨没有守卫的地方。
这种地方的确看似防守薄弱,但恰恰是军营中暗哨最多的地方,穆继宗好歹也在军中混了一年,对这些事情还是了解的。
他赶紧拦下陈文茵道:“那里不行,那里反而更危险。”
陈文茵呆愣地眨着眼睛看着他,过了一会才叹一口气:“我知道,你尽管来就是了。”
眼看着陈文茵向前轻轻走着,穆继宗只能赶紧追上去不断小声劝说。
陈文茵也不管他,只往前走着,一直到了那片黑暗所触及的区域时,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穆继宗赶紧上前继续劝说,陈文茵终于有些不耐烦了,轻声道:“我都说我知道了。”
她声音虽轻,但听起来都是不满,但穆继宗这回可不会任着她的性子来了,毕竟这是关系到两人性命的大事。
穆继宗又劝了几句,陈文茵有些发怒道:“你站过岗吗?”
穆继宗听了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之前他还是个十夫长的时候,的确也在这种营地里站过岗。
陈文茵又问:“那在夜里站过岗吗?”
穆继宗一脸不开心道:“我觉得你是在逗我玩。”
他既然是从最底层做起来的,怎么可能没在夜里站过岗?陈文茵这话听起来就好似在讽刺他一般。
可陈文茵也不在乎这些,只是又问他:“那你说说看,你们一般都是什么时候最困?”
这一下倒是问住了穆继宗,毕竟他已经有半年没站过岗了,那以前站岗的时候什么时候最累最困,现在还真是有些想不起来了。
陈文茵看他一眼,笑道:“不是我说你,你脱离底层这么久,大部分事情都已经记不住了吧?”
他不得不承认陈文茵说的有道理,只能叹息一声道:“是、是,公主教训的是。”
陈文茵瞥他一眼,抱着胳膊叹道:“你又不是我偃月国的将领,我教训你有什么用,只怕将来反而给自己添麻烦。”
穆继宗眉头一挑,道:“公主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若说是没好处也就罢了,怎么就成了添麻烦?”
陈文茵道:“倘若你们回鹘将来发兵攻打偃月,那我今日教训你,可不就是在给自己添麻烦吗?”
穆继宗一愣,没想到陈文茵居然是这个意思。但他觉得陈文茵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于是道:“我们回鹘大汗是真心实意,要和你们偃月交好的,为此就是俯首称臣都在所不惜,又怎么可能跟你们打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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