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李卓然对众人道:“喜什么?等我考中秀才那天,各位再来恭喜,兄弟才敢接着。”
李卓远笑道:“这迟早的事。”
心里却想:“这辈子你都别想。”
李卓然回到家,告诉老娘和媳妇去湖州的事,两人都喜出望外,李婆子直抹眼泪。这时,那得到消息的族人接二连三上门来恭贺奉承,并对李天华赞不绝口。
李卓然见众人奉承他父子,十分熨帖和受用,笑道:“这孩子一点不像我,倒有几分他大伯父的聪明。”他是自谦,也是夸儿子,借李卓航来抬高儿子。
一人附和道:“将来准跟他大伯父一样出息。”
又一人道:“哎哟,瞧这模样都像他大伯父呢。”
有两个仔细瞧了,说还真有几分像。
这一说,大家都凑近了细看,都惊奇道:“真的像呢。”
李卓然对这话丝毫不在意,坦然的很,因为李卓航大多在外,根本不认识他媳妇,他听了这话,只当众人故意暗示李天华跟李卓航有缘,因笑道:“我不要他了,送他大伯父做儿子去。还省得我操心。”
众人听了心照不宣地想:“这是真要过继了。”
李卓然的媳妇也满脸欢喜,对于别人说儿子长得像李卓航感到与有荣焉,而不觉得尴尬。她道:“他大伯父才不要他呢,淘气死了,又能吃。”
李卓然道:“小孩子不都馋。”
众人说笑,李婆子没作声。
当晚,李卓然夫妻高兴,再者李老太太停灵期间,他们都在大宅子那边帮忙,有好些日子没亲热了,晚上打发儿子睡去后,夫妻两个便行起鱼水之欢。
李家大宅内,李卓航和女儿坐在二进院的正屋二楼美人靠上仰望苍穹,四方天井映着深邃的天空,一弯下弦月,繁星点点。借着灯笼的橘黄光芒,对面横梁上木雕的松鹤延年图清晰可见,脚下正厅的横梁上也雕刻着繁复的人物故事。这所大宅的门窗、廊柱、挂落、栏杆等无不雕刻精美,建造得古朴中蕴含奢华,浓缩了李家的家世和底蕴。
这地方是他的根。
纵然父母不在了,根还在。他目光所及,每一处角落都藏着他成长的欢笑,印着他长大的足迹。
看了一遍,他低头问女儿:“那天你说,村西头的大伯父要吃你,你就先吃了他。可是真的?”
李菡瑶道:“是真的。”
李卓航问:“你敢吃他?”
李菡瑶吃吃笑着,扑到他怀里撒娇不依,嫌他不该把话掰扯这么明白,她也就是那么一说嘛。
李卓航两手插在她腋下,举起她,放在腿上坐稳坐正了,才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人是不能吃的,但可以让他们为你所用,替你干活挣钱。”
李菡瑶道:“他要不听话呢?”
李卓航轻声且坚定道:“那就想办法让他听话。”
李菡瑶道:“他要还不听呢?”
李卓航道:“聪明人总有办法。只要能力足够,任何人皆可为你所用,且能发挥大用。可根据他们的特点,量才为用。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李菡瑶听得很专注。
李卓航问:“可明白了?”
李菡瑶道:“明白了。只要聪明,就能让他们听话。小麻点先不听话,后来我喂鸡蛋,(它)就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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