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个人都睡了一路。
其中王胖子最甚,呼噜声几乎响遍整个机舱。
下了飞机,上了王胖子租的丰田霸道。
走在机场高速,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我感慨万千。
上一次,我如丧家之犬,抱着怀里装着二十万现金的背包,忐忑地坐着还是陌生人的老谢的车,去找我的并不是我亲生父亲的父亲。我怀着求生的本能,只是想着,找到他,就能拨开迷雾,找到答案。谁知,那只是养父的欲擒故纵,他猜到老吴的死和段文昌有关,所以才会向我道出几十年的秘密,要我来西藏找已经出家当了和尚我不知道该喊他爸爸还是大师的韩金生,以能引出段文昌,好向段文昌求证我的两个哥哥的死因。
他们几个人当年有什么样的恩怨情仇呢?养父在找段文昌,段文昌在找韩金生,韩金生在找我的亲生母亲郑淑云......其实每一个要找的人就在身边,可他们一辈子都在错过......我也错过了我的亲生母亲,在外流浪多年已经疯傻的亲生母亲,我与她对面不识,刚刚相认却又天人永隔.....
我希望身边的人不要再错过。二姐不要再错过王胖子,王瘦子在他的有生之年,不要错过他的爱......哦,大姐。
我一身伤痛的大姐,善良隐忍外柔内刚的大姐,她在哪儿呢?
车下了高速,二姐指挥王胖子:“不要进市,往墨竹工卡方向开。”
王胖子并不听她的,方向盘一打,进了市区:“这是高原,今晚需要休整。”
王瘦子哼一声,王胖子冲他使了个眼色。二姐正低头看导航,没有看到两人的眉来眼去,却被我捕捉到了。我也哼了一声。
二姐也哼一声,她抱着头,高反了。
不是旺季,没费什么周折,便找到一家很好的酒店住下。
酒店里有氧气,王胖子殷勤地把二姐扶到床上,帮她吸上氧,嘱咐我照顾她,退了出去。
我揪过段福平,嘱咐他照顾二姐,也跟着王胖子上了电梯,下了楼。
“你去哪儿?”王胖子睁着他的大眼装无辜。
“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我去买烟,你有要买的东西吗?”
我不答,只冲他嘿嘿冷笑。
王胖子被我笑得发毛,不禁求饶:“姑奶奶,什么事都不瞒不住你,我和雄哥去德仲,还要开两个小时的车,你就不要去了吧。”
“大姐在那里吗?”
“据说在。”
“二姐都不确定,你怎么确定她在?怎么又是德仲?是直贡梯寺吗?”
“不是,那里还有个德仲寺,那里收留女修行者......我已经打听清楚......”
“那走吧,我跟你们去。”
“那陈薇......”
“放心吧,我让小平照顾。”
王胖子不再废话,跟我上了车。已经坐在副驾驶上的王瘦子,一副被我看穿的样子,冲我傻乐。
山路崎岖,过了墨竹工卡,又过了直贡梯寺,再顺着山谷向前走几公里,一幅几米宽的冰瀑横空而出。打眼一看,就象一头大象鼻子里流出的鼻涕。我坐在后座激动得手舞足蹈,拿出手机疯狂拍照。王胖子和王瘦子几乎没什么反应。他们是没有审美的人。
西藏的天黑得晚,赶到德仲寺,天刚黑。和雄伟的布达拉宫相比,依山而建的德仲寺显得很小很安静。零星的几点灯光从寺中透出,山谷里散落着几家温泉客栈,本地的藏民和僧尼进进出出。我们走过长长的阶梯,沿着石壁走过一条小路,过了个小木桥,又气喘吁吁地爬了许久,在一座石头房子前,王胖子站在门外喊一声:“扎西德勒。”
一个身材高大红脸大眼的红衣尼姑掀开门帘出来,她羞涩地向我笑笑,我上前问:“你知道这里有个叫肖识的女人吗?”
她仍是笑,掀开帘子,示意我们进屋。外面真的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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