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还好吧。”
“挺好的。”
“等我做完这期化疗,我去看她,给她买玩具。”
“那天方立时过来送钱,已经转达了。”
我的拉过二姐的手:“对不起。”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要说对不起?”二姐嗔我。
“我惹你伤心。”
“哪有,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的命不好,人家说我颧骨高,克夫。”
“切,谁说的,迷信。”
“迷信也好,我命硬也罢,反正我死了两任丈夫,也算够倒楣的,不过,我现在有小晚,我不怕。”
“咱俩半斤八两,谁也不说谁,难道我也是克夫相?”
二姐捏捏我的手指,低头玩着我手上的戒指,“哎,对了,我妈说东大街那边有个人,看八字看得很准,要带我去看看,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有什么好看的,不用别人看,我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命数,我现在有钱,有儿子,还有病,该有的我有,不该有的我还有,我该知足了。”
“只当陪我了,你这天天从家到医院,要不就是去单位,连点娱乐都没有,你总也要出去散散心。”
“我跟你去算命先生那里散心?如果他说我真的克夫,我这戒指可真要还给老贺了。”
“你答应他了?”
“没有,我现在有今天没明天的,怎能拖累他,当时没脱戒指是只是不想让大家难堪,终归,戒指是要还给他的。”
“你呀,到哪里都太招人,男人也不知道看上你啥,又器张又跋扈,温婉,嘿嘿,温婉,也就现在病着,才有点温婉相。”二姐笑得不可自抑。她又恢复了没心没肺。
“我会装么,人生就是一出戏,我会演而已,你要跟我多学着点。”
“才不,累。”
我盯着手上的戒指:“你别说,这个戒指上的钻石还挺大,值不少钱。”
“穷人思维!你现在这么有钱,还是脱不了一斤半两的算计,你倒要跟我学学,视金钱如粪土。”
“我不能跟你比,你从小养尊处优,我呢,兄妹四个,勉强吃饱饭穿暖,从小穷怕了,再说,现在我是有孩子的人,我总要为他着想打算。”
“开心托给方立时看着,你也放心?”
“我现在很为难,他和文君不能生育,把开心当自己孩子养,我一说把开心抱回来,他们两口就很紧张,本来开心的命就是他们给的,我现在有病,有心无力,文君几乎每天都会带孩子来看我,这个状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
“孩子又不是布娃娃,谁抱走玩玩就玩玩,这是孩子呀,他俩两口也真是,想孩子想疯了,你如果为难不能说,我去帮你说去。”
“先别,我也有我的考虑,如果我这病真的不治,把开心托付给他们,倒是个最好的选择,对于孩子来说,有个完整的家庭,能多两个人爱他,未尝不是好事。”
“唉,女人哪......”二姐搂住我,深深地叹息。
两人坐在夕阳下,看着倦鸟归林,暮色四起,静听风吹树叶,安享时光片刻的静好。
文君带着开心来看我,我陪着开心玩了半天,给他读书,陪他笨拙地搭积木。文君全程都眼光不离开心,我不自觉地有所收敛,不敢尽情投入地与开心玩闹。
我小心亦亦地维持着平衡与和谐,开心叫妈妈,我都会先看一眼文君,得了她的首肯,才敢开口答应。
我很累。成人的世界复杂又辛酸,这是我为孩子所能付出的一切。
开心已经跟文君建立了深厚的亲密关系,渴了叫妈妈,我知道他叫的是文君,累了叫妈妈,我知道他叫的是文君。他浑然不觉,撒娇卖萌,索求爱与关怀,却不知道身为他的亲生母的我既欣慰又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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