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寡妇似乎生了气,“拿去集上好歹换两个钱,两个侄儿都是长身子的时侯,短不得口粮,等过段时间,我下山去揽点针线活回来,贴补贴补,日子就好过些了。”
牛二仍是推辞:“老三老四打猎去了,只要打头大家伙回来,拿到集市卖了,米面就有了。”
最后,牛二倒底没有要牛寡妇的银簪子,匆匆下山去了。
白千帆叹了一口气,都是因为多了一张嘴吃饭,他们的日子才过得这样紧巴巴。好不容易有个接纳她的地方,可惜又养不起她。
白千帆垂头坐着,显得心事沉沉,妮子叫她踢键子,她也没心思,一个人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望着远处的庄田,怔怔出神。
第二天早上,妮子发现和她同睡的白千帆不在床上,以为她早起了,走出去一看,外头刚蒙蒙亮,没有她的身影,倒是在桌上发现了几颗碎银子,几块枣泥糕,还有一封信,她心头一惊,忙跑去叫几个阿叔。
牛二刚起,正在屋后头洗漱,见妮子一脸惊慌跑来,手里扬着一封信,以为是楚王府或白相府来消息了,拿过来一看,上面却写着:婶子,牛二叔,牛三叔,牛四叔,妮子姐,大狗二狗,我走了,桌上有点钱,你们收下,就当是我这几日的伙食费,那枣泥糕是那日春宴上从宫里偷带出来的,很好吃,给你们尝尝。等我有空了,会来看你们的。勿念!
妮子不识字,见牛二脸上表情不定,很着急,“二叔,是不是千帆妹妹留的信,她走了吗?”
牛二识字,却识不全,不过大概的意思看懂了,白千帆走了。
他点点头,“嗯,千帆走了。”
妮子一下红了眼睛,“这丫头,要走怎么也不说一声,这山里路多,她会迷路的呀,万一碰着虎豹野猪什么的,可怎么办?”
牛二把腰带紧了紧,“时辰还早,我叫老三老四一起去找。”
俩人正说话,牛寡妇从后门出来,一脸疑惑,“桌上是谁放的银子?还有几块点心。”
妮子心里憋得慌,感觉受了委屈一般,阿叔跟前她强忍着,娘亲一开口,她就抽泣着哭起来,“娘,千帆妹妹走了。那些东西是她留下的。”
牛寡妇一听,哎哟一声:“这孩子,走也不说一声,还给咱们留这么些东西,山里路多,她知道怎么下山吗,可别什么出事,他二叔,快叫老三老四一起去找找。”
牛三牛四听到了声音,披了衣裳跑过来,几个人一合计,分头往山下寻去。
那厢大狗二狗起了床,一听白千帆走了,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妮子坐在一旁悄声抹眼泪,牛寡妇哀声叹气,这是怎么的了,走了个白千帆,家里跟要塌天了似的。
白千帆有认路的本事,走过一遍便记得住,可惜那日是在昏迷中上的山,她只能按照大致的方向往山下走。
牛头山上岔路很多,有时侯不小心走错一条,又盘旋着往上了,她走错两次,回到原地再下来,磨磨蹭蹭半天,站在山腰往下看,离山脚还远着呢。
正值浓春,山里蛇虫出没多,她胆子虽大,对蛇还是很害怕的,折了根树枝在手上,万一碰上了,好拿树枝挑开。
结果蛇没碰到,倒碰到了一个人,他站在十米开外,身子隐在树后,两道锐利的目光直直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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