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诛心之言便是如此,太皇太后和太后最重视子嗣。
皇后却叫妃嫔打扮那么寒酸,被凌霜这么一挑拨,她们难免会认为皇后是不想让其他妃嫔得到皇帝的宠幸,以免生下皇子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争大位。
果然,凌霜话音一落,太皇太后和太后看向皇后的眼神陡然间幽深了起来。
皇后没想到凌霜这么会祸水东引,登时慌了神,忙不迭扶着肚子跪了下来:“老祖宗,母后,臣妾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是昭妃不怀好意,成心污蔑臣妾呀。”
凌霜冷笑道:“臣妾哪里污蔑娘娘啦?太皇太后和太后凤目雪亮,看得清清楚楚,在场的妃嫔,除了臣妾之外,哪个正经打扮过?个个寒酸得要死,还不如臣妾身边金铃和银铃这两个丫头呢?”
“不知道还以为是某个勾栏院出来卖笑的窑姐儿,长得一个赛一个漂亮,却因为没有银钱,所以才穿得这般俗不可耐。”
这话说得极为粗俗,几乎把满殿穿得寒酸的妃嫔都给骂进去。
太皇太后也为之皱眉:“昭妃,请注意你的言辞,什么窑姐儿不窑姐儿,也不怕皇帝听了生气。”
要是妃嫔都成了窑姐儿,那临幸妃嫔的皇帝玄烈,岂不是成了下流的嫖……客?
皇后被凌霜犀利的言辞逼得面色渐渐白,咬牙道:“不止其他人这样,本宫一身素净,要是本宫居心不良,又怎么会和其他一样呢?”
凌霜道:“这就是娘娘的高明之处了,娘娘如今怀着身子,打扮得华丽也好,寒酸也罢,反正都是不能侍寝,再怎么折腾都是一样的,当然不介意穿得素净一点,娘娘这一招是一箭双雕,一则可以防止妃嫔得宠,二则可以在皇上面前博一个勤俭持家的贤良名声,臣妾真真佩服娘娘的算计呢。”
“你——”皇后面色紫青,恨不得吃了凌霜。
她急忙看向两宫,辩解道:“老祖宗,母后,臣妾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臣妾只是觉得明德皇后马氏堪为一代贤后,皇上年号明德,算起来臣妾也是明德皇后,所以臣妾才想效仿皇后当一位贤后……”
太皇太后在后宫沉浮多年,看惯风起云涌,醋海风波,心思格外敏感,被凌霜这一挑拨,早已对皇后厉行节俭之事阴谋论了。
太皇太后苍老的面容中透着沉沉怒色:“皇后,哀家当初是你看仪态优雅,举止端庄,不似董贵妃那般狐媚算计之辈,所以才选你当皇后,谁知道你没有董贵妃的狐媚之态,算计却学了十成十,你怎么可以这样辜负哀家?”
皇后连连摇头:“没有,臣妾没有……臣妾没有……”
太皇太后甩了甩绛色绣万福万寿纹的衣袖,声音更加严厉几分:“够了,你心里想什么鬼主意,哀家清楚得很,明明已经是皇后了,还这样贪心不足,你真叫哀家太失望了。”
皇后受不住太皇太后的叱责,浑身就像是被抽去骨头似的酸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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