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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白霄烈的保护,陆林风确实心情一松,没人愿意天天被人追查、追杀。若说回到大凉最大感触是什么,那就是不安全感。
陆林风现在最缺的就是根基,他还远没有一个人就能对抗大凉丞相宇文庸的实力,抱着镇北将军这条大粗腿何乐而不为呢?
两人继续在春暖阁中饮酒,青瓷酒壶中的石冻春不知不觉就见了底。
不知是在陆林风面前故意装出来的,还是发自真心的,白霄烈心情似是越喝越好,总是捋着美髯时不时地就着春暖阁外的飘雪,吟出几句与雪相关的诗句。
陆林风虽然喜欢读书,也喜欢看诗词,不过白霄烈吟出来的都是他书中没看到过的,很大可能是即兴而作。草原蛮族没人会吟诗作赋,陆林风也就没有练出举杯成诗的本领,在白霄烈面前不好意思献拙,只能在一旁讪讪赔笑罚酒一盅。
白霄烈也不在意陆林风能不能与他一起饮酒做诗,似是这观雪饮酒的意境激发了他骨子中的文人志趣,这点作为旁观者的陆林风可以肯定不是在做作,他小时候在定国侯府见过不少来府上拜会的文人雅客,现在回想起来无论诗句,还是姿态神韵,与白霄烈一比都有惺惺作态之嫌。
这是陆林风第三次见白霄烈,前两次白霄烈给他的感觉有些像险些成为他岳父的卓力格图,城府极深。可这次交谈,他发现白霄烈骨子里也有文人骚客的一面。
不管白霄烈是不是故意表现给他看的,陆林风暗自打定主意,现在是在大凉,以后看书要重点多读诗词,当年明珠邀他跳舞要不是他灵机一动用刀舞代替,还真不知怎么收场,以后在大凉遇到类似场合,这吟诗作词可没法耍小聪明呀。
一壶石冻春喝完,白霄烈没有继续再喝的意思,对着一直喝闷酒没有说话的陆林风,笑道:“军功你不要,只要了一盆洗澡水,这在我大凉军中算是奇闻了。近几日士卒需要休整,你也休息几天,看书、修武或逛逛这凛水城都可以,有什么需要吩咐下人,找管家也可以。”
“谢将军。”陆林风一抱拳,不过他稍一转念就明白过来了,真不愧是统领十五大军的镇北将军,明明是要告诉我几日后还要出征剿匪,却能说得让人心生感激。
这时白霄烈起身,因为管家白谦已经又来到了春暖阁门口,显然是有事相报。
“这壶石冻春就当给你庆功了,罗将军那边晚上有庆功宴,有兴趣你也可以去跟他们热闹热闹。”
说完,白霄烈随着白谦离开了。
“我说不要军功,还真不给呀,一壶酒就打法了,何况我只喝了半壶。”陆林风待他二人走远后轻声嘀咕了一句。
这话出口他就后悔了,只见远处白霄烈脚步不停,可头却微微一侧,明显是听到了,不过没做理会。
陆林风见状一惊,这镇北将军可真不好糊弄,以后还是小心应对,反正在他手下只有一年。
看着白霄烈与白谦走出后花园,陆林风注意到一个细节,白谦跟白霄烈是一直是并排而行,按说主仆有分,大凉又最重礼法,白谦作为管家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对主人无理,何况他的主人还是堂堂镇北将军。
陆林风出身侯府,清楚地记得侯府管家绝对不敢与跟陆战元并排而行,要么在前方躬身引路,要么在侧后跟随,没见过一次例外。
可白霄烈与白谦二人并排而行非常自然,显然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了。从走路就能看出,白霄烈非常尊重白谦,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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