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第一次去书院已有些时日,那花花公子没再找过苏暮槿的麻烦。
这天晴空万里,因书院的老先生有事要出趟远门,苏青伏就叫她待在大牢,这几天由他亲自教诲。
苏暮槿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每天都期待去书院同羽时月畅聊,这几天看来是没这福分了。
“暮槿,你还记得黄北教你的二指禅吗?”苏青伏因左眼被贼人袭击而不得已摘除后,就开始逃避武功,险些忘记教苏暮槿功法。今日天朗气清,让他回忆起当初练武的场景,连教苏暮槿的事也一并想起。
苏暮槿点了点头。
他从一旁拖出一条圆木,将内力凝在手掌,一巴掌便将木桩打入厚土。一旁的苏暮槿嗟讶。
“试试吧。”
苏暮槿颇为忐忑,她只练过几次。时间已久,恐怕……她这样想着,但只得硬着头皮。
没想到调动全身内力的方法她没有忘却,仿佛顺理成章,内力就聚集在那两只葱芽般细小的指尖。
她用力,两只指头直指木桩。一声巨响,木桩被一分为二,木屑也随风散开。
“不错,”苏青伏点头赞赏,“你还记得几周前你指断的那双筷子?”
“记得。”
“筷子细小,你便有能力让它断面光滑,”苏青伏大手一捞,尚未落地的碎屑被他握在手掌,他摊开手指,“而圆木粗大,你的内力便散开,断面也就粗糙无比。”
苏暮槿点头称是。她还从未见过苏青伏的身手,这一掌木桩入地,一捞木屑尽收,足见他也是武林高手。见苏青伏如此潇洒,苏暮槿不禁有了仰慕之心。
“近日你不去乾州书院,就在这好好练习内功,记住,凝聚是内功的第一步,也是基础,”他来回踱步,“黄北虽武力高强,但控制力不足,因而招式暴戾,你千万不可像他。”
“女儿明白了。”
听到黄北的名字从父亲口里说出,她心重重地跳了一下。我有好些时日没见过那三人了,而且父亲说师父武力高强,这是怎么回事?
苏暮槿想到黄北畏首畏尾的身影,对黄北的事情起了奇心。
“你如今能汇聚内力,但还是太过散漫,浪费了太多的气。”苏青伏从一旁搬来剩下的十几个圆木,片刻过后就都插进土里,整齐划一,“上午就在这好好练,我去处理事务。”
“好。”苏暮槿折起箭袖,按照父亲的说法开始控制身体的内力。
苏青伏说得轻巧,可当真正练习的时候,苏暮槿才发现内力如水一般在全身流动,越是想控制住,越是涣散无比。
她站在原地,额头不停冒出豆大的汗珠,太阳高照,心情愈发烦躁。
过了片刻,胸口已是积满烦躁,剩下的焦虑再也无处安放,她便出气似地奋力指向木桩。木桩立刻从入指处炸裂,沿着竖纹层层裂开,木屑也比刚才的更多、更大。
“唉。”苏暮槿泄了气,瘫坐在地上,也不顾泥土把棉裤弄得脏兮兮。
天空中飞过的几只准备避冬的候鸟传来声声鸣叫。
苏暮槿强打起精神,重新站在新的木桩前。
我倒不信了。
她一边在心中狠狠地说道,另一边调动全身,再次准备控制内力。
太阳从东边渐升头顶,她已是满身大汗,此时苏青伏回来了。
“如何?”苏青伏看她这般模样,难以收住自己的笑意,“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确实。”苏暮槿用湿透过一遍的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又将短发向身后甩去,想把头顶的汗也弄下,“父亲,我下午还要练!”
苏青伏思索着:按道理,一人一日练两个时辰为最佳,太多恐怕会坏了身子,但这丫头既为“神子”,我也需要她尽快成长起来——“好,我下午陪你一起。”
“谢谢父亲。”
“你现在先去洗个身子,然后去吃饭,吃饱了才有精力。”
“嗯!”苏暮槿兴冲冲地跑回卧室取换洗的衣物,随后去澡堂,把汗津津的皮肤冲洗了一番。今天我算是和这内功杠上了,不把那些圆木切得平滑无比,誓不罢休!
太阳刚过最高,苏暮槿独自一人来到了训练场,开始下午的训练。
她接续上午的那种感觉,再次凝神聚气,体会身体中内力的流动。
或许是休整了一个时辰,她自觉能更好地控制内力,便慢慢调动,仿佛头顶着一碗水在奔跑。她徐徐抬起手臂,内力好想真的灌进了手掌,相比之前更加多,更加集中——但还不够,她只是把内力压进手掌,远远达不到父亲的要求。
不管怎么样,先试试这样如何!她想着,便击向了木桩。
木桩裂成两半,她连忙凑到断口看去,和今早最初的那一指别无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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