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北忽觉身下一空——一名卫兵用长矛刺断了身下马的前足,他也跌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保护方差拨!”何巧大吼道,从一旁夺过一匹马,也骑上,加入了战局。
从没有人见识过何巧的身手,他那肥胖的身体如今轻盈如风,闪电般驾马穿梭在囚犯之中,一道身影掠过,便留下一具尸体。
四周的卫兵见黄北没了坐骑,也就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不过黄北身经百战,这些卫兵即便拿着长矛,还是没法突破黄北单独一人的防御,他就这样在人群中奋战。苏暮槿见黄北陷入了苦战,也准备赶来。
“暮槿!别管我!拦住那个拿火把的家伙,他要把主楼烧了!”黄北嘶吼道。
苏暮槿回头看向人群,明晃晃地火把离主楼越来越近。她踹着马腹,紧握缰绳,马便听令,飞奔如风,直冲差拨。
“吁——”
苏暮槿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何管营,何管营正手持长剑,挡在她和差拨中间。
“管营……”
“暮槿,无论如何,我是江淮大牢的将,你我平日虽时有欢笑,但若你伙同犯人越狱,便是我的敌人。”
苏暮槿有些迟疑,她和牢中狱卒只是相识,但同何巧……更加亲近。
“暮槿,快去!”黄北又喊道。有囚犯帮他共同抵御卫兵,他已经脱离了困境,但两人相距甚远,黄北赶不到苏暮槿这边。
“苏暮槿,来吧,你想过去,必须先踏过我的尸体!”何巧坚定地宣布。
“那就来吧!”苏暮槿大喊着,好像在给自己打气。两人都有坐骑,而她需要抓紧时间,因此——
苏暮槿纵身一跃,从马背起来,直接拔剑斩向面前的何巧。
何巧不甘示弱,用剑抵挡苏暮槿的第一轮攻势,为更加方便施展,他也跳下了马。
苏暮槿感受方才的那一击,她知道了,为何何巧身体肥胖但仍然动作轻盈——这个平日不起眼的管营也有内功。她还感受得到,何巧的内功远不如自己。
“好,”苏暮槿暗暗说道,“来。”
“赤霞”在黑夜中划出一道道瞩目的红光,这些轨迹纷纷被何巧用蛮力接了下来。
何巧这是在用生命拖延苏暮槿,他没想过当自己体力耗尽后如何接下苏暮槿那强劲的剑法,他单纯地想,一次又一次的挡住攻击,多一次是一次。
苏暮槿也洞察了何巧的意图,一股苦水涌上心头,同时眼看那举着火把的差拨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禁有些焦急。
何管营,既然你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暮槿也便尊重您的选择。
她将内力汇聚在左掌,而右手仍举起“赤霞”,用流斩那种捉摸不定的方式挑向何巧。
何巧接住了,他用剑锋拨开苏暮槿的剑身,但当他接下后,一种不祥的预感从他脑中浮现——苏暮槿之前的进攻都是有力,难以抵御的,为何这次的进攻如此软绵?看她的模样,也不像是没了体力。
还没等他思考过来,汇聚内功的左掌就猛然拍向了他的胸口。
何巧大叫一声,飞出数米,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苏暮槿长换口气,向何巧微微颔首,重新上马,极目远眺,寻找差拨的身影。
“在那!”她看到了,那差拨被一群囚犯阻挠了步伐,身处困境。
何巧重新站了起来,他气息奄奄地说道:“还没结束,苏暮槿……我还没……”
“别来了!你就这样,明日去医馆好好疗伤。”苏暮槿不忍心地说道。
“你可别,”他吐出口鲜血,“手下留情。”说着,靠毅力举起手中的长剑,竭尽全力冲向苏暮槿,准备刺向她的坐骑。
苏暮槿当然看出了他的意图,他的行动已经非常缓慢,再也没有了锋芒,她用剑抵住何巧的长剑,快速点刺剑身,长剑立刻破碎,何巧也同布偶一般有气无力地撞上马尻。
马儿受惊,后脚一蹬,直踹何巧的下巴,只听见一声脆响,何巧死了。
这牲口忽然不受苏暮槿的控制,竟朝着大牢相反的方向跑去。
苏暮槿回头一看,主楼就在方才燃起了熊熊大火,原来那新来的年轻差拨将油倒在自己身上,举起火把,成了一具火人,冲向木、石构成的主楼。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62964/23803820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