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槿按三仔的提议,上坡走去,来到名为回味面的餐馆。
“来两碗面。”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后,笪千潭说道。
“客官,我们这儿的面有很多种,”来人指着石墙,墙上竖挂一块刻有各类菜式的木板,“二位看一看。”
“就拿回味面。”笪千潭心想,既然店名都叫回味面,那肯定要尝他们的招牌啊。
“好勒,两碗,二十文。”
“二十文?”
“我们这可是明码标价,你看那牌子。”
“行。”反正从上县令那拿了二十多枚金币,再加上之前还剩的五十几枚铜币,虽然这餐饭有些贵,不过笪千潭不心疼,他摸了摸口袋,把二十枚铜币排到桌上。
来人把前放入衣兜。
“马上弄好就给二位端来。”
外头已经乌黑一片,街边的灯火也如雨后春笋般被点亮。
“依我们这速度,估计没个十天,跑不完凉州。”
苏暮槿回忆地图的样貌,估计确实要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笪千潭,我一直想知道,你这身功夫是从哪学来的?”
“这又得说回往事了,上次还被你打断了。”
“这次闲着,你就说吧。”
“在四年前,也就是我五岁的时候,我的妹妹失踪了,突然间的。”笪千潭的声音低沉下来,“随后我就同家人约定,找到妹妹后就回家,结果我从游州向北走,一路跌跌撞撞,最终饿晕在路上。”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等我醒来后,就不知被谁搬到一张木窗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
“那是一个中年樵夫。不过樵夫只是他伪装的身份,实际上是一名隐居于市的江湖人士,他称自己为独孤厉——我知道那是假名,因为有时候用这个名字叫他,他并反应不过来。但他真名到底是什么,他从未说过,我也没去打听。”
“独孤厉……”
“你听过吗?”
苏暮槿摇头。
“就是这位独孤厉,说我生有奇骨,加以修炼,定能成为一代宗师。我对这些没有丝毫兴趣,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请我留下来陪他学武练功,我便只好照做。我在他那呆的时间不长,不到半年,终于有一天,我实在没法忍耐,便告诉他,我离家的原因,好让他放我离开这山间老林。”
“二位的面。”伙计稳当地走了过来,端着两晚宽面。里头的葱、辣椒和小块的羊肉分配的恰到好处,浸在鲜美的汤汁上,喷发着惹人垂涎的香气——或许是食材间的相互成全。
“谢谢。”笪千潭接过面,放在桌上,“苏小姐请吃吧,边吃边听。”
“嗯。”苏暮槿不客气地拿起筷子。
“他同意了,没有丝毫犹豫,这让我有些惊讶。但我太想去找寻妹妹的踪迹,因而匆匆就同独孤厉告别。”
“现在想来,那算得上一段清闲放松的生活,每日都是花香鸟鸣,独孤厉确实人如其名,是个非常独的人。我就在那段时间掌握了内功,或许真跟他说的那样,我‘生有奇骨’,因而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学到他传授的棍法。”
“独孤厉,那他和你说过些江湖轶事吗?”
笪千潭摸着脑袋,慢慢说道:“那都是四年前的事了,我记不太清他到底说过什么话,只把他教导的一招一式铭记于心,不过——他说过关于剑的事情,因为是临别前所说,我还有些印象。”
“剑?”
“‘贪欢笑’。”笪千潭精神抖擞,“就是这个名字。”他见苏暮槿迷茫地看着他,看来并不知情,于是继续说道,“他说若在其他地方听闻到名为‘贪欢笑’的剑,务必回到那个山里找他,将剑的位置告诉他。他说,他一辈子都在寻找那把剑,可犹豫一些原因,必须一直躲在这个山里。”
“等等,这个独孤厉,他武功如何?”
“我从未见过他展现自己的武功,他对我都是口头教导。”
苏暮槿陷入沉思。
“怎么?想到什么事了?”
“我跟你说过我师父黄北吗?他因内功尽失而被捕入江淮大牢,从此只是口头传授我各种功法,自己没法演示。”
“你是说独孤厉也是同样的情况?”笪千潭正色道,“苏小姐,我得事先明了一件事,那时我年纪尚有,记忆同沾水的水墨画一样模糊不清,恐怕有所偏差。”
“这真的很不寻常,你也是有内功的人,应该清楚,很难想象内功会丧失。”
笪千潭点头承认这个事实。
“哎——任我们二人在这苦思冥想,恐怕也找不到事情的头绪,再说说那把剑吧?‘贪欢笑’?”
“嗯,是这个名字。”笪千潭吃了口热腾腾的面,入口顺滑,香气扑鼻,让他忍不住又吸几根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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