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槿总觉得从平卿那吃了亏,一想到他这几也并不好过,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她敲响矮房的门,里面出来衣服摩擦地板的窸窸窣窣声,脚步渐进,大门吱的一声被拉开了。
“准备好了?”平卿的外表打理得非常整洁,他想苏暮槿微微欠身,就瞥到了站在一旁的男孩,“这位是?”
“车鹆良,”苏暮槿发现平卿没反应过来——但凡正常情形,应当都想不到这种名字,于是她解释道,“谷鸟的‘鹆’——师傅让他跟着我的。”
“噢!跟你一起去汾州?”平卿博学,马上心里有底。
“没错。”苏暮槿的态度非常坚定,容不得平卿反驳,不过对方压根就无所谓。
平卿只想要神子出山帮助西国,至于她会不会再带他人,那无所谓。当然,能带最好。
三从方自诩自由潇洒的门派,这么多年都在西国的土地上自行逍遥,可谓只吃而不出力,要是强硬些的君主,恐早就看不惯这样的做派。如今,若是能借苏暮槿离开三从方之时机,让更多人出手相助,那是如虎添翼。而且三从方在江湖上也有名声,若他们出面,也能成为西国在武林争取地位之筹码。
西国没贫瘠到养不起百饶地步。
只不过……他起初以为苏暮槿会带上那个叫笪千潭的少年。他对笪千潭的反应还记忆犹新,那年在文坛阁,自己有意把剑弹出,那子反应快且力道把握得精准。那么年轻就能将内功运用如此娴熟,平卿知道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苏暮槿这是不准备带上他?
于是平卿好奇地问道:“那位名笪千潭的少侠,他不同你去吗?”
“他?”苏暮槿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他不去。”
苏暮槿看上去并不想谈论笪千潭,难道两人吵架了?平卿反倒更加好奇,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时间不容许,气氛亦不容许。
“好吧,挺可惜的。”他只是这样了句,然后开始谈论正事。“看样子二位的行装都收拾妥当了,我的马车被你们弟子带走,他们放到了某处,现在就出发吧?”平卿把散乱在桌上的一些书籍捎起捆绑,便走出了房间。
苏暮槿没想到他几乎什么都没带。
之后,在同门师兄的带领下,苏暮槿、车鹆良和平卿静悄悄地离开了三从方。
为平卿掌马的车夫和马车都被三从方招待得很好,众人很快相见。苏暮槿还从未见过这么华美的马车,这是一辆有顶棚的马车,紫红为基调,尽显贵气又不娇气。她稍稍低头,能看到,即使是平常没法观察到的地方,工匠们都精心雕琢过。车底用棕漆涂抹,和泥土的颜色相似。纵观整车,锃亮的漆色顺滑得看不出丝毫顿迹。
那两匹健壮的马就更不必。苏暮槿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毛色如此光泽的好马了,两对眼睛炯炯有神,四肢肌肉非常结实,棕红而柔顺的毛如流云一般随风飘动,再加上重金打造的马具,不知多威风凛凛。
车夫的穿着也同样气质不凡,一看就是皇室来人。
“来,请。”平卿亲自为苏暮槿拉开马车门。苏暮槿让车鹆良先上去,她随后跟上。
四人如履平地般,向着汾州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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