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琰辰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感到自己此次受伤连累了她,立刻笑道:“好多了,一点事都没有……”
正说着话,心头又恶心难受起来。他一只手抓着床铺,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胸口。
唐怜双神色焦急,去一旁端了盆热水,将一条毛巾浸湿,放在他的胸口处。那股烦恶之气才少了一些。
这时朔空进了门,道:“他不会这么快就死的,他体内的十日功依然在运作,正和那股阴毒的掌力比拼,是以常常会感到难受痛苦。”
唐怜双道:“能救他的那个人什么时候会来?”
朔空道:“便在这两天。”
温琰辰看着唐怜双摇头道:“我没事的,朔大哥说不会死,那便不会死,你不用担心……”
他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风雨声,忍不住下了床,缓步走到屋门前。
前方不远,一些小贩正从庄门外路过,遇到大雨,一个个躲在了庄门的屋檐下。他们像是不觉苦闷,蹲在地上笑着聊起了天。
温琰辰看着这些辛勤的人,自语道:“人们每天劳作也很幸福充实啊。”
唐怜双道:“你仅仅是看着当然会觉得幸福充实。”
她刚说完,那些人已蹲在外面打起了哈欠,的确是一副劳苦的模样。他们嘴里虽说着话,脸上却现出了焦急神色,似在等什么人。
朔空扫了那几名小贩一眼,微微一笑,道:“这几日你们先留在这里休息,等伤好了再说别的。”
温琰辰这才想起荆大侠的事,急道:“可是公孙正那些人……”
朔空悠悠道:“他们行事虽缜密,但那九人也不是这般容易陷害的……而且你伤未好,此刻又能做得了什么?”
温琰辰暗中叹了口气,想起那日在朱宅发生的事,依然心有余悸。
他抬头看了看,才发现这屋子是一间书房。除了东面放着一张大床,其余三面皆是摆满书的书架。
那些书摆得整整齐齐,随意一扫,便可看出足有近千本。这足以笑傲武林的高手竟喜欢看书,真是令人想不到。
温琰辰走过一排排书架,看上面多是野史、小说杂谈、武林轶事一类,心想怪不得他喜欢听故事……
朔空见他惊奇的模样,笑道:“人若是没有故事看,活着可少了许多乐趣。”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本书,那书破破烂烂,也不知被他翻看了多少次。看样子他时常随手掏出书来看。
这样的一个人,再看不出是一名绝世高手,温琰辰甚至以为那天施展武功的草帽男子和眼前的不是一人。不由得叹道:“许多人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看到自己,却不知独自沉浸在一个小小世界里是多么快活自在。”
朔空笑了笑,道:“不错。一个人活在世上就像一具空壳,整日做的无非那几件事,只有好故事能让这具空壳丰富一些。”
他说着目光在温琰辰和唐怜双脸上一扫,道:“但你们可不一样,你们现在正经历着武林中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大事。你们既是亲历者,便需把这桩事了解清楚,将来也好传扬出去,为一些英雄好汉正名。”
他语气虽然平淡,两人却都听得热血沸腾,温琰辰大声道:“我既已遇到这些事,便一定想办法阻止,若是那九人真成了武林公敌,我也要为他们洗清!”
朔空却是悠悠道:“你没有武功,又如何能帮得上忙?”
温琰辰看着眼前这近千本书,道:“我曾看过一句话,‘天下之事,理胜力为常,力胜理为变。一时之强弱在力,千古之胜负在理。’就算武功不济,我也要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朔空眼中闪着光,道:“好。只要多几个你这样的小子,这江湖便不致大乱,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两人闻言都是一怔,唐怜双问道:“朔大哥此话何意?”
朔空道:“我虽无心管此闲事,但有个小子却可以派上用场。他总想到江湖闯一闯,只是年纪太轻,我怕他被心术不正的人所诱,一直没让他出过远门。若是跟着你们,倒可学习做人之道,做出一番大事。”
温琰辰听得满腹疑问,而且还有一个问题——自己不会武功,唐怜双也并非武功卓绝,不论谁跟着他们,恐怕只有吃亏的份……
朔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意,微笑道:“你以为他不会武功的么?放心,他是武林中极少数的武学天才之一,只怕不出几年便会超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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