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军中规则,颜子卿能独得一半,所有军官三成,士卒两成。这是一千年来经过无数“前辈”多次“试验”过的,“科学”分配方法,没人愿意去打破,颜子卿也没有意愿去打破这个一脉传承的约定俗成。四百万两,这是颜子卿这次一战所得。
这最后一战解救出来的几千奴隶,自然没有资格去划分战利品,即便按照最后一战前五千人计算,每人能分得的银钱都是一百五十两开外。钱自然不能这么分,刚出塞时候的两千人军功最大,自然拿大头,这样算下来,几乎人人能收获五百两以上,至于军官,至少上千两。
“这四百万两,拿去分了吧!”颜子卿把一半银票递给刘振、朱二郎;另一半给了颜四斤收起来,自己这四百万两,颜子卿没想好怎么花。不光颜子卿部,三名军司马连带以前追随颜子卿战死、残废的老兵们都有!这样的分配,这样的结果,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字,个个吃的肚子溜圆,谁还有闲话?
“卿哥,敞亮!”朱二郎摸着大肚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作为军职最高的几名曲长,这次少说能分到万两以上,这辈子哪见过这么多钱!以前的月例,家里每月就给五十两,喝酒都不够。回到京城后,直接可以买下一个大宅院,养几个小娘,那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滋润……
“大人,这是接到的晋阳急报”刘振也很高兴,这仗一打完就打算告老。有这笔钱,回到老家买上几百亩地,坐收地租,不比继续滚刀子强?高兴归高兴,倒也没忘了正事,把县令传递给颜子卿的信函双手奉上。
“无需救援,隔岸观火?”方鸣石的原话就是这样。隔岸观火这样的词也毫不忌讳,说明对自己有多自信!方鸣石信里的火自然不是自己,着火的是戎人!可面对十万戎人精锐还敢如此,方鸣石是否太过托大?要知道这次左贤王部带到晋阳的大军里,一个杂役都没有,七万常备军,还有三万最精锐的银狼军,据说可以以一当十的银狼军!
“督师不是在玩火吧?”
“玩火啊,玩火啊!”接到信件的伍祐并不像方鸣石那样自信。常年和戎人在刀尖上跳舞的伍祐,比方鸣石这样的书生明白得多,真正火力全开的五色狼军,凶残到什么程度,超乎想象。金银黑炎白,每只狼军不超过三万,每一个都是从千万戎人里挑选出的绝对精华,都见过血,没有一只狼军是好惹的。
但是,没有办法。正如方鸣石明白戎人的目的一样,伍祐的军伍嗅觉丝毫不比方鸣石差,戎人猛攻晋阳的目的,从来未曾掩饰,朔方城南门一个戎军都没有,那是右谷蠡王留出的通道:汉军要走,夹道欢迎。当然,若是伍祐真决定撤退,追还是不追,自是两说。
晋阳远在百里之外,伍祐手里还多是步军,救援二字,伍祐想都没想想过。这一局,只能靠方鸣石硬扛,扛到下第一场雪,汉军就胜了,扛不到……
“玩火了,玩火了!——”方鸣石看着城下被填平的壕沟。戎人动作比想象中快的多,打第十天起便开始三面攻城,东、西、北三面壕沟相继被填平,戎人也付出三千条人命。即便如此,城下的人头也半点没见减少。
三天时间,只守了三天汉军就伤亡五千,虽然大多是受伤,但肯定无法再上城头,和战死毫无区别。三万晋阳百姓也被动员起来,和剩下一万五千步军混合编队,至于效果如何,难以估测。
井阑、云梯、冲车、撞车各式攻城器具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摆满大地,在褐色云彩一样的戎人大军护卫下,缓缓逼近晋阳。
“噗!——”“嗤——”双方弓弩齐飞,弹石纵横,一具具尸体或像下饺子一样从城头跌落,或像被破开的西瓜被砸成稀烂,每分每秒都有无数人被填进这个看不见的巨坑。
“哟呵!哟呵!——”方鸣石目光所及,一队披着银色狼皮披风的戎人骑兵出现在眼帘。他们手持重武器,打着座下快马,以汉军能弓箭能射击的最远距离为基点,五千人马一字排开,立于晋阳对面。其弓马之娴熟,变阵之熟练让人咋舌。
“银狼骑兵,射!——”随着银狼骑兵阵内一声命令,五千只弓箭如下雨般降落到晋阳城上,溅起朵朵血浪。
“可恶,他们的射程在我方弓箭手之外!”晋王李文通一拳狠狠捣在城墙上。几天来,汉军伤亡,大多是由银狼骑兵造成。他们在汉军射程外射箭,除了强弩外,根本没有其他武器能够的上。银狼骑兵列阵太薄,投石器之类的守城武器效果微乎其微,即便是强弩,作用也很有限。
“哟呵,哟呵——”十几轮箭雨过后,这五千银狼骑军撤下,重新又换上五千,一片箭雨再次出现在城头上。城头射箭照理说该有加成,可依然被城下的银狼骑兵压制,不得不说银狼骑兵的彪悍和张扬。
“床弩、投石机换火弹”这是唯一的办法。弩箭和火油弹飞速减少,可效果依然有限,这样下去,别说等两月后下雪,半个月都守不到。
“金汁准备!”“快,第三队换上!”“弓箭手,北门支援!”“石灰,还有石灰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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