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狐裘一扬再度蹲下,一把捏住楚天尧的脸,斜着仇恨的视线看着楚天尧道:“现在你知道罪不及后代、祸不延子孙了,那当初的‘亡国孤煞’又何尝不无辜?!他当时还只是一个不足月的婴孩,他又有什么错,可你不是一样让他尸骨不存、万劫不复!还有太子府那些含冤惨死的人,他们哪个不无辜,事到如今你竟然跟我说什么无辜,你有什么资格!!”
楚天尧再次被狠狠地甩了一下,只不过这次撞到墙的是脸。缓过来后的他静默地看着满腔愤怒的面具男,看了很久很久,然后,他扶着墙根缓缓站了起来,铁链随之“稀里哗啦”直响。
只见他来回看着眼前这两个向他讨债复仇的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楚天承身上:“是你救了他吗?”
楚天承以邪魅至极的阴笑回应他。
“呵呵呵……很好,好极了!原来你竟还留有这么一手,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手下留情,早早了结了你!好啊!好极了!哈哈哈!”
楚天承眼中有阴狠闪过,面具男静默地看着楚天尧又哭又笑,攥紧的拳头正在极力克制想要杀他的冲动。
楚天尧又将视线挪向了面具男,眼含深意道:“从地狱回来的复仇者是吗?很好,我就睁大眼睛等着看你如何讨债报仇!终有一日,你也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哈哈哈!”
面具男毫不在意道:“楚天尧,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怕什么代价不代价的吗?告诉你,那些我早就无所谓了!既然我从地狱爬了回来,那便轮到该下地狱之人付出代价了!当年的一切既是从‘亡国孤煞’开始,那如今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亡国孤煞’带来的绝望!就算是不得好死,我也要为死去的亲人和庚寅之变中惨死的无数冤魂讨回公道!”面具男狐裘一扬,转身便大踏步离开了密室。
铁门一开一合,随即这密室又被彻底隔绝,楚天尧这才慢悠悠地看向楚天承道:“他还不知道你也是主谋之一吧?你就不怕我当着他的面说出真相?”
楚天承看向楚天尧,脸上布着自信的笑:“你不会。二哥,若论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那绝对不是父亲,而是我。”
“你就这么有把握?”
楚天承低头一笑,上前两步靠近楚天尧复又蹲下道:“二哥,我太了解你了,你是个比我还记仇的人,别人若让你有一分不痛快,你必会十倍百倍地还他。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会说,因为你一定也不想让他好过。”
“哈哈哈……”楚天尧发出低沉的笑声,不知是悲是喜。
旋即又听他问:“他真的是当年那个‘孤煞’吗?”
楚天承似笑非笑道:“你认为他是,他便是,你认为他不是,他便不是。无论他是与不是,有一件事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他的仇恨。”
楚天尧心有所悟,露出阴谋者残忍的笑:“楚天承,你确实够狠,够毒。”
楚天承毫不谦虚:“多谢夸奖。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当年柴素云脱逃之事,我只让他对你说了一半。”
楚天尧冷笑:“是嘛,那你隐瞒的另一半必定也是用心险恶。”
楚天承一笑,对他的言语挑衅丝毫不动怒:“算你说对了一半吧,其实柴素云之所以能顺利逃出大梁,是因为有我暗中相助,二哥你如此聪明,必定能猜到我这么做的用意。”
楚天尧只在眼中表现出了一瞬对这个隐藏真相的讶异,一如过往他思考如何制衡朝臣稳固皇权时的精明算计道:“救下柴素云,留下一个祸根,再卖一个人情,还能离间我与文仲君臣之间的关系,让我从此无法再完全信任他,从而减小他对你的威胁。”
“不愧是二哥!”楚天承赞赏地拍了拍手,接道:“不过你还漏了一点,那就是让他清楚地知道当年柴素云逃亡的过程和那个‘孤煞’的死,这更能激发他的复仇之心。”
“哈哈哈!不愧是当年名扬天下的不败战神,谋略布局阴险狠毒得令人发指!我就等着看你们将如何走向毁灭,最终又将落得怎样的凄惨结局!”
楚天承轻蔑一笑:“二哥,我知道你在期待什么,但是很遗憾,你永远也看不到那一天了,因为慕谦注定只能是我手上的一枚棋子,你们谁也无法逃出我的手掌心!哈哈哈!”
目送楚天承嚣张地离去,楚天尧恨阴险狠毒的他们,更恨无能的自己。除了恨,就只剩下不甘了,因为如今的他除了等待恶报应验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透过那一扇小小的铁窗默默乞求上苍,保佑他的儿女平安,任何报应他楚天尧都愿一人领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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