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回府的路上萧樾就开始给雷鸣交代他接下来要离京的事。
之前他跟萧昀在御书房密谈的时候雷鸣也没能跟进去,并不知道他们具体都说了什么,但显然——
萧樾是听了萧昀的怂恿才会终于下定决心离京去陪周畅源演这场戏的。
“王爷您不是不放心把王妃一个人留在京城吗?”雷鸣这就很警觉了,他信不过萧昀,虽然这个话题萧樾忌讳,这时候也忍不住的提醒:“陛下那里对咱们王妃一直都是居心叵测的,周畅源那人又诡计多端,万一趁您不在,他们两人联手……”
萧樾和萧昀之间不合,虽然近年来表面上是井水不犯河水了,但事实上彼此身边亲信的人都清楚,他们两人之间还是彼此不能完全信得过的。
周畅源是个不择手段的,难保他没打听出萧昀对武昙的那份心思,万一要用红颜做诱饵,还真难保萧昀不会为了强占人妻就倒戈去与他连成一气,联手来对付萧樾。
萧樾听了这话,却是不以为然的笑了,摇头道:“不会。”
萧昀到现在了都没有再往后宫挑人,明显就还是因为记挂着武昙的事儿。
雷鸣这就很是不能理解萧樾这信心是从何而来的了,不解的皱了眉头狐疑的看他。
萧樾打马悠悠的往前走,过了一会儿侧目,见他还是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这才勉为其难的解释了一句:“这段时间宫里宫外到处都是流言蜚语,那小子若真的还没死心,早就该利用机会往本王这里塞人,以此来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了。”
萧樾的耳朵没聋,他虽然不在意外面对他的议论和风评,但外面究竟是在传的什么话他却始终一清二楚。
外面都在盛传他盼子心切,还对武昙放了狠话必须要生出儿子来,那些有意攀附他的官宦人家是因为对他心生惧意,就算有这个想法,暂时也不敢第一个凑上来试水的,唯恐偷鸡不成蚀把米,再把他给得罪了。
可是——
萧昀不一样。
他们叔侄两个彼此知根知底的,如果萧昀还是有谋求武昙之心想要趁机使坏的话,大可以抓他这个话柄做文章,以御赐的名义往他府里送人,不管武昙会是个什么反应,总归他们夫妻俩都得膈应一波,并且如果效果好的话,没准还真能刺激的武昙跟他大闹一场。
但事实上,萧昀却没这么做。
他是想不到吗?
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之所以没起这样的心思,又肯定不是因为放弃了和他这个皇叔作对……
除此以外,还能是因为什么?
自然就只有武昙了。
武昙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怀得本来就是辛苦又折腾,她自己又矫情的很,若是这时候去刺激她,谁知道她要较真起来会怎么样?
由此可见,萧昀其实是忌惮着不想伤她的。
他能思虑到这一步……
萧樾当然就可以笃定他心里已经绝了对武昙的霸占之心。
当然,他这种变相的顾虑和献殷勤的举动和心思,也总归是叫萧樾不怎么痛快就是了。
可也无论如何,现在他至少可以相信把武昙留在京城里,至少萧昀是不仅不会趁火打劫,甚至还会尽力护着她的。
雷鸣在这种事情上的反应多少是有点慢,又过了一会儿才隐约的有些听明白了,点点头道:“那王爷准备什么时候走?”
“就这一两天吧,早点把这场戏做完了也好一了百了。”萧樾道。
早点结束了这件事,武昙生产的时候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要不然还真不能保证会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
雷鸣想了想,提议:“那……王爷出门在外不放心王妃的话,要么就让王妃回定远侯府小住一阵子吧,武家人多,侯府人和武二夫人都能帮忙照看着,这样您也能放心些?”
萧樾勾了勾唇,却是不以为然的冷嗤一声,摆摆手否了他的提议:“不用,留让她留在府里就好。”
雷鸣就更加不解了。
过了一会儿,萧樾才又继续解释:“人越多的地方就越是容易被人钻了空子和生出是非来。这些本王离京你就不用跟着了,留在府里,我不在期间把内外的渠道都给我把控好了,宫里的事,武家的事,就算天塌了也不用告到王妃的跟前去。”
“是。”雷鸣这次是很快就明白了他的顾虑,也深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就慎重的拱手应诺。
萧樾回府之后就跟武昙说了北燕朝中变故,他要赶去北境一趟巩固大局的事。
武昙最近虽然总是折腾他,但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随便问了两句就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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