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有用处!
究竟何意,无人知晓。
云中端坐的,不正是铜钟内的璇元?他却是连那口钟一并带上了天。
涵虚子自半空跌落,护阵之力顿时散失,三朵雪花在空中炸裂,弟子受巨力反噬纷纷跌落、口鼻飙血,天碑背后的凶物更是猖獗。
天碑上金字全被血色侵蚀,气息流动如凌空壁立一条巨大血河,甚是瘆人。
钟声再次响起,铜钟旋转,钟上古老符纹发出金光,随声波化为一道道巨力,击打在天碑之上。碑后的凶物竟似受伤,发出阵阵凄厉哀嚎。
但随即而来的却是凶物更疯狂的反扑,它也开始不停撞击天碑,天碑上血色文字竟如铜钟一般也化作巨力。
两力在半空中相撞,如炸雷在眼前响起,产生的冲击余波,将碑前山石击得粉碎,现出一巨坑。
昆仑众人被远远击飞,修为稍低的,直接筋断骨折而亡。
这样相持了半炷香功夫,局面开始发生变化。钟声愈来愈响,钟内璇元真人的肉身,竟开始燃烧发光,那光逐渐增强,慢慢变得如大日般耀眼。铜钟也在空中慢慢倒转,竟将钟口对准了天碑。
突然,空中炫光爆发,众人眼前皆黑。
那炫光却是从璇元体内发出,铜钟就似一枚聚光灯头,以无上神力将这炫光聚拢,“嘭”破开血光阻挡,生生击入天碑深处。
待众人能够看见,那天碑竟已然碎了,正在坍塌。不过却又有新的碑自坍塌处生长出来,金光灿然,比原来那碑更威严华丽,更晶莹剔透。
碑后凶物发出一声微弱**,似被刚才一击重伤,竟再不敢去碰这天碑。
一刹那,乌云散去,天光大亮,雷霆之声戛然而止。
昆仑众人如做一场大梦,尽皆惊愕不已。
空中纷纷扬扬落下无数金粉,却是那铜钟和璇元的肉身,已化作粉尘。
漫天金雨中,现出几行大字:
所谓大道,莫非糊涂。一念执着,便是罹苦。
有缘西来,但为君故。无有用处,还归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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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和于儿来到玉京宫时,正是掌门与众长老受伤、昆仑众弟子手忙脚乱收拾残局之时。
于儿见宫中混乱,挂记哥哥,向人问明位置,与弃径奔天碑而来。于问问正领人在那乱石堆中搜救幸存弟子,那金雨中的大字犹在半空飘荡。
“问哥哥。”于儿快步冲到于问问面前,发现哥哥满身伤痕,天碑前巨坑犹在,现场一片狼藉,显见刚刚经历一场恶战,不禁心中担忧。
“我们犹在山下便见此处黑云翻滚电闪雷鸣,待到得此处,反是天清气朗风和日暄。究竟发生何事?”
“于儿?!你怎么来了?”于问问见到于儿,先是惊讶,继而十分欣喜。冲过去拉住于儿双手,细细端详。
“问哥哥!”于儿甩开于问问双手,眼波闪动两颊飞红。
这于儿与于问问虽是同族兄妹,却有婚约,因着这层关系,反倒少了平日里的洒脱,多了几分拘束。
于问问甫经大战,生死一线,却在此刻突然看到最亲近的思念之人,心中激动,竟一反往日老成持重。
看于儿反应,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左右看了一眼,随即低声嗔道:“你这么远一个人过来,怎么不先给我传递消息?”
“我并非一个人来的,我有极要紧的事情要找你帮忙。咦,人呢?”
于儿回过头,搜寻弃的踪迹,弃竟不见了。
待于儿他们找到弃时,他已晕倒在天碑之下大坑中,人事不省。
于问问用神识探查弃的身体,发现他身体强健并无大碍,觉得甚是惊异。
“许是前阵伤心过度,加上连日焦虑劳累,突然晕厥吧?”于儿向哥哥解释,“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把他安顿下来,再细细说话。”
弃原是与于儿一同上来,于儿急着同哥哥说话,弃却被金粉中的大字和天碑吸引,不觉走入那大坑之中。
漫天金雨依然飘洒,待弃读完,雨中大字竟渐渐隐去。弃抬手触摸那金粉,却发觉手中不过尘埃。
天碑温如羊脂,倚天而立,碑上金芒闪烁,好似故乡那夕阳下泛着粼粼波光的长河,自半空云雾中缓缓流下。
“大河源头,云之彼端,便是远方……”
仰望天碑,弃心中生出莫名亲近感觉,似乎那碑在向他发出召唤。
恍惚中,一缕神识悠悠离开弃的身体,飘入石碑之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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