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那以后,他就变了,变得顽固、狠心。他公开对外放出风声,要他千叶出马,不要金不要银非灵药宝物不可。
从前那个为救世人将性命都度之事外的神医,变成一个心硬如铁、病人死在他面前都不会去看一眼的狠心毒医。
他唯一的仁、唯一的柔,都给了元阆。
这十多年间,他带着元阆隐居在阴冷、潮湿、逼仄、暗无天日的地下暗河,常年不见阳光,无人交集,性情更是变得喜怒无常。
“我不会拜你为师,”夏凝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以后不会,永远不会。”
“我所中之毒,当初你不愿治,当然也治不了,那时你我便已结下仇怨;现在,不管我毒解没解,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我们之间即有仇怨,又怎么会有师徒的缘分,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夏凝说话很难听,在场的人脸上都不好看,就连一向悲悯的闵国师,似乎也有些动怒,什么结下仇怨没有师徒的缘分,说的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小姐威武,”师父在跟前,夜梦不敢明目张胆的嘚瑟,但在夏凝背后说悄悄话,应该没关系的吧,虽然这悄悄话大家都听得见。
“夏小姐,”千叶长老双拳握了又握,似乎在做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夏小姐今日,解了老夫十来年的心结,老夫当拜谢夏小姐恩德。”千叶长老深深一躬,惊得夏凝连忙起身闪到一旁。
“您这么大岁数的人,咋还这么矫情呢,别啊,我可受不起。”
千叶不为所动,接着说道:“我千叶,恳请夏小姐收我为徒。”
“喵?”夏凝惊呆了!
“师兄!”闵国师弯腰捡起掉落到地上的佛尘,抖了下不存在的灰尘。
“师父!”元阆一贯平静无波的神情也显出一丝裂痕。
“小姐!”夜梦在后面悄悄拽了下夏凝的袖子:“我师伯是不是吃错药了。”
……
千叶长老胡闹,闵国师定然不许,若是夏凝当真答应了收千叶为徒,那他不就成了夏凝的晚辈了吗,这,能成吗。
想到这里,闵国师脸更黑了,他成了夏凝的晚辈,夏宫明那老家伙指不定该有多开心,哼,他才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此时,夏凝也在想,如果夏宫明晓得此事儿,肯定会特别开心,一下子高出闵国师两辈儿呢。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而已,答应,是不可能答应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答应的。
你让她一个十来岁的美少女,收一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当徒弟,呵呵,说出去不嫌丢人。
千叶虽然被闵国师所劝,但他期盼的眼神还是一直落在夏凝身上。
这眼神,让夏凝有些不忍:“那时杨水寒给我所下之毒,与元公子所中之毒,并不相同。”
“不尽相同,但也相差不多,其中,改了几味药。”千叶接话接的极快。
当时,夏凝冻得厉害,给杨水寒要口酒来暖暖身子,没想到那厮竟然直接将毒下在酒中,酒壶摔碎酒水四溅之时,就是夏凝中毒之时。
之后,元阆带她去找千叶解毒时,夏凝的脉搏毒素来回变化,让千叶多次割其手腕调制解药不成,最后气到放弃。其中的的原因,乃敖令所为,但却不足为外人道。
至于所中之毒最后是如何解的,夏凝当然不肯说:“我的毒,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解,至于是什么药,我也至今不明。”
其实夏凝曾怀疑,是不是敖令用口水给她解的毒,但敖令对此,却是满口不承认,夏凝问不出,索性便也不再纠结,毒解了不就好了。
但问题是,元阆该怎么办,元阆曾多次救她性命,还是除自己外唯一知道她是伤必得主人身份的人,她也想帮他。
但是让千叶把自己当小白鼠研究,夏凝觉得不靠谱。万一千叶玩大把她弄死了,可怎么办?
胡思乱想之中,船到了运河码头,上岸后,夏凝忽然唤住了元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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