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数日后,天赐一行就准备启程前往安邑,郡守罗宾也如约的为他们准备了去安邑的路上所需的食粮。这虽然让天赐的负重又再次的回到了警戒线以上,并且路程比之前还要长一些,但是由于罗野到安邑的路是官道,好走许多,应该没有从靠山村到罗野那般辛苦,能够借宿的地方也多了,想来问题不大。
“鞅子。”来送行的罗七对鞅一礼,“这是郡守大人命我送来的一斛粟米。”
“有劳了,请带我向郡守大人言谢。”
“鞅子多礼了。另外,郡守大人让我问鞅子,真的要冬日行路么?不如在罗野住下,等开春再至安邑也未尝不可。”
“鞅谢过罗大人的好意。请转告罗大人不必担心,他也知道了鞅有专门之法,冬日行路并无危险。有大人资助的食粮,鞅等人定能安全到达安邑嘚。”
“鞅子,恕我无礼,敢问这寒风凛冽之中,又无车马,可怎么行远路啊?”
“哈哈哈,管事大人,由我给你道出其中缘由吧。”鞅很是得意洋洋的把从天赐那里学来的‘秘诀’,原封不动的讲了一遍给罗七听,罗七满是佩服不已。
“师,我们该启程了。”原来是天赐!见鞅出门,久久未回,于是出来看看,却见鞅正向罗七吹得个天花乱坠,只好出言提醒嘞。
“说得对,那我们这就准备启程吧。”鞅转过身对罗七轻轻一礼,“请代谢过郡守大人,鞅就此别过。”
“鞅子一路走好。”回敬一礼,罗七转身离开,自去回报郡守。
鞅这才进门,只见其他三人都已经准备好了背架,脸上微红,赶紧去打包行李。
。。。。。。
“达达,都准备好了。”
“好的。鞅兄可有准备妥当?”
“都准备妥当了。”
“绢也准备好了。”
天赐看了看背好背架的众人,‘发令’道:“出发。”
虽然鞅是他们中最年长的,也是去过最多地方,‘经验’最丰富的一位。但是这一路走来,天赐所展现出来对于‘野外生存’的知识,让他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队长’。
罗野城西门上的魏国大旗被深冬的风刮得嘣嘣作响,城门外那四个小小的身影,正慢慢的朝着未来与希望而去。
官道果然还是好走了很多,并且随着负重的减轻,越到后面几日,越是轻松,脚程也快上了一些。这次,他们的运气很好,真的很好。这一路上,竟然一直是晴天。
不到月余,天赐他们就顺利的从罗野来到了安邑城。
安邑城,西门外。
天赐伫立在那里,注视着城墙上的城楼,半晌没有挪动脚步。
墙,虽然还是那个土墙,不过确实是高大了许多——约5米的高度让它比罗野城高出了一倍多。站在城门口往左右望去,竟是在视野中见不到头——这差不多有6千米的长度了。城墙很厚,从城门口看过去,估摸着也有7-8米厚。由此推断,城墙上,是定能行马了。城门洞也算是很宽了,估摸着能交错行驶3辆马车的样子。城门上方,也有了我们熟悉的中式城墙的楼,楼前插着天赐已经见过的两面同样绣着魏字的大旗。从阳光下反射的光芒可以看出,那旗一定是绢做的。
这,就是安邑城啊!大魏、强魏的都城,代表着最鼎盛时期的魏国!
可能有人觉得,土城墙很差劲。但是,土城墙不但在历史上一直使用了很久很久,并且土城墙还非常坚固,即使是面对早期的青铜炮,它也毫无压力!一直到东晋时期,才开始出现包砖石砌墙。就连大名鼎鼎的古都西安,都是在明代翻修的时候,才贴的青砖。
“天赐,看傻眼啦?”
“是哟,鞅兄,我可是第一次见安邑城,这心情难免激动哩。”
“哈哈,这安邑城确实是诸国中最雄伟的都城之一,第一次见也确实难免激动。”
“鞅兄说得一点没错,梦里想它千百度呀——”
鞅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天赐是因为见到了三千年前真正的古城安邑而心潮澎湃!在他前世的那个时空,这一类美丽的文化遗产,都寂灭啦!
“倘若一切顺意,我们就能在这安邑城立下脚跟,届时再好好把这安邑城逛个遍吧。”
“鞅兄说的是,我们赶紧进城吧。”
穿过了城门洞,又见到了另外一道城门。
“这个小广场应该就是瓮城吧?”
“天赐还识得瓮城?”
“哦!有听到申子讲起过,但从未见过实物,故而不敢认定,所以有此一问。”
“没错,这就是瓮城。”
“天赐长见识啦。”
见天赐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鞅的眉毛稍微有一些上翘,不过很快就是释然了。
不像边城罗野,都城就是都城,即使在冬日,仍有不少的人进出走动。
西门进的城,自然就是西大街了,也自然就是西市了。
既然是市,也自然就有卖东西的人。不对,说是卖有一些不太妥当。因为天赐看到,一个拉着车的人,正在用自己车上的粮食换取盐块。双方似乎达成了一致,盐商将两块盐装进了麻布口袋递给拉车的人,而拉车的人也正在把车上的粮食往下搬。
“鞅兄,像这样互易物件,双方是怎么定价的啊?”
“定价?”鞅迟疑了一下,接着又摆出了一个‘哦~~~~~’的表情,“这啊,就全看易货的双方自己商量嘞,最后定下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价格就行。”
“据我在靠山村生活的经验,盐是非常稀缺的物品,价格应该很高吧?”
“是啊。盐是必需品,产量却很少。倘若两国之间那种大量的交换,那就得用青金才换得到盐了。魏国虽然强盛,但天然地势所限,大量的盐都是从齐国换来的。所以齐人在盐上,可是从魏国发了不小的财。”
“那为何我刚才见人用粮换盐啊?”
“哈哈,粮食也是必须品,而且也不很充裕哩。盐商,也是要吃饭的嘛~~~~~”
听到这里,天赐心中有一点窃喜。盐,对我来说,还是容易弄的嘛。
“那。。这么说来,用任何东西都能换取其它任何东西啰?”
“理论上来说是的,只要双方愿意接受就可以。但是也不尽然,有一些东西,是你用一般的物件换不到的。比如那边~~~~~”
顺着鞅所指的方向,天赐见到一个穿着‘还算’华丽的女人,正在一个卖着应该算是首饰的‘屋子’前挑选着东西。这就是‘商场’么?说穿着华丽,那是因为虽然简约,但女人的衣服上却已经绣着简单的花纹了。
‘屋子’所‘卖’的东西,都是些发簪一类的小饰品,都是木制的,雕刻着朴素的花纹或者形状,并不是简单的切削所制成,明显有过打磨,确实还算精致。
女人手中拿出了一个像铲子一样的青铜片,换走了一个发簪。
“那就是钱么?”
“钱?那不是发簪么?达达连这个都不知道啊?绢好想要一个那样漂亮的发簪哦,可是阿妈说咱们这种人家换不到嘞!”
绢刚说完,壮牛就瞪了她一眼。作为‘家主’的天赐,在和作为士子的鞅说话的时候,作为家人的绢和壮牛,是不该轻易插话的。
或许是这个年纪的绢像极了前世天赐的小女儿,也可能是天赐并不是很在意这样子规矩,他对于绢的插话并没有任何不开心,反而显得有一点宠溺和纵容。
“发簪我认得!我想问鞅兄,那位女子手上拿着的青金片是何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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