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傻子吗?如果,我心里有你,会让你去做找死的事情吗?”
“段洛,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勾魂曲,入骨,入心,入魂,只有你才能驾驭,谁让你是这样的命运呢?”他眼泪缓缓淌下来,“你若不这样做,就是在造孽!”
“我真傻,竟然以为你心里有我,只是不说,没想到,你讨厌我讨厌到想要了我的命。还编出什么浩劫来骗我。”离开他冰冷的怀抱,段洛有点猝不及防,他没有抹掉眼泪,就这样红着眼睛看她,听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蜡烛躺在地上微微的燃烧,火苗微弱,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他们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也看不懂对方的心。
“我没有那么伟大,浩劫与我无关,这事我不做!”
黑暗中,段洛的眸子似乎要喷火:“你敢?不按我说的做,我就杀了你两个哥哥,让你生不如死!”
她一直以为,他不过是高冷,腹黑,没想到,他不仅腹黑,心肠也是又冷又硬。
“卑鄙!”她咒骂道。
“我不卑鄙,如何能统治这样一座乐仙圣地?不卑鄙,如何能成为一城之主?不卑鄙,哪有今天?为了武乐城,为了大家安危,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何况,只不过是你这么个微不足道的琴仙。”
夜太凉,时莫语流着泪,抱着胳膊走在回家的路上,浑身哆嗦。
她自始至终都在自欺欺人,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从来没有。
她也不是自私的人,也想救武乐城,她以为,来找他,听他说几句哪怕是违心的话,她能高兴,也好过孤单的等死。她不奢求太多,只想着,心里还能有点希望,可现在,只剩下绝望了。
她只能弹奏勾魂曲,只能等待灰飞烟灭,只能为了武乐城义无反顾。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你死以后,所有人都会记得你为他们的付出,就连我也会佩服你的舍己为人。”
“你是城主,有了危难,难道不更应该舍己为人?”
“男子弹奏勾魂曲,三日之内必死无疑。”
她不弹勾魂曲,他会死,大哥和二哥也会死。他们都是她最爱的人。
唯一的办法,就是认命,该她宿命如此。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窗台上的观音莲,龙骨,芦荟,月季,矢车菊,传来清香的味道。时莫语的眼眸空洞无神。恹恹的洗脸,盘发,戴上淡绿色的桂花珠钗,眼睛周围多涂了点胭脂,黑眼圈还是遮不住。
镜子里的人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露出浅浅的梨涡。
彼时,段洛刚从被他折腾的一片狼藉的书房出来,骂走了送茶的丫鬟。回到议事厅,一副孤家寡人的模样坐在椅子上,表情不知是愤怒,还是无可奈何。
昨天对阿竹说的那些话另那个人满意的拊掌大笑,他却彻夜未眠。
如果时光倒流他宁愿终日乞讨也不享受这荣华富贵。
为这荣华富贵,他就要失去她了。
而一会儿,她来了,他还是要说她不爱听的话。
她仍是一身绿衣,进来垂眼行礼,也没听到段洛说话就直起身子,正要坐下,就听段洛拍了拍他身边的椅子,幽幽地说:“过来,坐我旁边。”
“我就坐这!”时莫语把椅子拉出来,坐下来喝茶。不小心喝到一片茶叶,她扭头“噗”的吐了出去。
段洛握杯子的手稍稍用力,过会儿说:“咱们武乐城,自建城以来,一直太平,可天有不测风云,一场浩劫即将来临……”
时莫语越听越气,忍住把茶杯砸过去的冲动:“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用说了!”
她知道在这里肯定不会说私事,说公事就说公事,又说起这个干什么?天天的时时刻刻提醒她让她弹那破曲子等着魂飞魄散?
她认识的阿竹不是这样的。他虽然看起来一身戾气,说话也一本正经,有时候比较刻板木讷,很认死理,可他是个心地善良,会关心他,有危险的时候保护她的阿竹。小时候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她幻化成人之后最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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