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恺明白了,叹了一声,道:“说吧,你要我如何做?”
方高远不需要想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因为他早就已经想好,直接道:“收尾。”
收尾?
收谁的尾?
自然是收方漠的尾!
既然方高远认为方漠不可能被人杀死,那么方漠就肯定会杀死冯安平。
是人都可杀,但某些人被杀之后,必然会有些麻烦,比如说冯安平这个少年天才。
别的不提,单是冯家的怒火,就足以毁灭大半个宁县,根本不是方漠一个人可以承担的。
除非,没人知道杀人的人是方漠!
而这,就是方元恺需要收的尾。
作为与冯家同级别的大家族,方家可以随时轻而易举的杀死任何一个少年,因为方家可以随时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任何一个少年,当然也可以随时神不知鬼不觉的掩盖杀死任何一个少年的行为——哪怕那个少年是一个天才。
只是,有一个问题!
“你就这么确定冯成业提前不知?”
方元恺看着眼前的那杯茶以及茶里溢出来的微微白汽,问道。
在整个宁县,敢直呼冯成业其名的人,绝对不超过十个,刚好方元恺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与冯成业是冯家家主一样,方元恺刚好也是方家家主,自然不用对一个名字太过顾忌。
方高远不答反问:“如果你是一个所有人公认的天才,为人又高傲之极,你会把一个以前看不上眼的同龄人放在眼里吗?如果你连那个人都不放在眼里,那么你会如何做?你是会把那个人要杀你这种愚蠢到了极点的事情告知长辈,还是会私作主张直接把对方给杀了?”
说到这里,事情好像已经很明了了!
高傲的冯安平,自然会选择后者,直接杀了方漠。
但是,这里,又出现了一个问题。
“既然冯安平已经知道,那么他必有准备!”
“既然冯安平已经有所准备,那么方漠的提前准备也就没有了优势。”
“在境界和实力不济的情况下,方漠连这一丁点的优势都没有了,又如何去赢冯安平?”
“既然方漠赢不了冯安平,那么,在这种生死之战的情况下,方漠就必死无疑,老五你为何不阻止方漠?”
说到了最后,问题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问题:方高远为何不阻止方漠。
方高远还是那个答案:“漠儿既然是去杀人,自然就不会被人杀,我不仅肯定,而且相信。”
说到这里,方高远觉得好像回答的不够准确和深入,又补充了一句:“盲目而信。”
“所以,我只用……收尾?”
方元恺觉得这个词说起来好拗口,有点不像寻常说话那般自然。
当然,收尾这个词本身并不拗口,只是收尾这件事本身有些不太自然。
身为方家家主,方元恺可以说是整个宁县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之一,绝绝对对的大人物,但是,现在,他这个大人物却要去帮一个小家伙收尾。
杀人,还能接受!
收尾,有点抑郁!
不过,就算抑郁,他也要去做。
谁让方漠不普通呢?
方家等了多年的天选之子,怎么可能普通?
再者说了,若是方漠真的杀了冯安平,方元恺必须要把这个尾收拾的干干净净,至少也要祸水东引,确保冯成也不会查到方漠和放家的头上来。
想到这里,方元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缓缓起身,说道:“五弟,你放心吧,只要冯安平死了,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人能知道这件事。”
意思,很明确。
只要方漠杀了冯安平,就好。
当然,前提也很明确——方漠一定要杀了冯安平。
“放心,漠儿不会让他自己失望的。”
方高远也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向北眺望,一直望到城北的方向,仿佛看到了那片葱葱郁郁的庞大山脉。
山脉里,清风和煦,朝阳不燥。
方漠静静的走在山路上,脚底踩踏着厚厚的落叶发出擦擦的声响,有些好听。
再加上林间鸟儿的轻鸣,不远处还有各种小兽的叫声,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一出动听的乐曲。
不过,走着走着,这首乐曲不知不觉变得低了很多,好像是乐师刻意降低了曲调,或许是不想打扰林间的幽静。
只是,朝阳正好,何必幽静?
除非,它有不得不幽静的理由。
方漠知道那个理由是什么,所以他降低了身形,潜行而出,停身在了林地的边缘,然后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他一直想看到的人!
冯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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