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漠问了。
但是,他没坐下。
若是换个别的地方,他就坐了。
毕竟,他本来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
可是,此地场合不同寻常啊,上面坐的可是古师啊。
虽然古师不是方漠的恩师,但却是燕院的老师,辈分摆在那里。
如今方漠已是燕院学子,对古师当然要尊敬有加才行,不能随便落座。
只是,如果这仪法堂里全是长辈也就算了,方漠不坐也就不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问题是,除了古师之外,这里全是小辈。
一个苏君,一个余飞。
虽然这两人名声大,但终究是小辈。
而且,这两人跟方漠的关系还挺好。
不说兄弟相称,但也称得上交情不浅。
此时,他俩坐下了,就方漠一人站着,不合适啊!
于是,方漠的处境就很尴尬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真想转身出去得了。
“来,坐。”
这时,余飞出手了,随手拉了个椅子过来,放在了方漠的屁股后面。
方漠身边本来是有椅子的,但余飞偏偏拉过来一把椅子,轻轻地磕了一下方漠的腿窝子,而方漠就趁着这个劲儿顺势坐了下来。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赖。
好在,毫无破绽,顺其自然。
就算古师,此时都无话可说。
当然,这也是古师不想难为方漠。
否则的话,古师发话,方漠还是得站着。
不过,古师不为难方漠,并不代表他也不为难余飞。
他叫余飞过来就是为了为难的,缓缓开口:“这就坐下了?”
古师看的是余飞,问的是余飞,质问语气十足。
余飞并未被对方的辈分和气势压住,淡淡道:“有椅子,当然要坐,否则的话,就显得太不懂礼数了,不是吗?”
古师挑了挑眉:“这里是燕院。”
余飞寸步不让:“晚辈来自蜀南。”
既然要亮势力,那就不用客气了。
燕院对蜀南,刚刚好,对得上。
古师:“你现在是我燕院学生。”
余飞:“晚辈更是蜀南之子。”
不管古师如何说,余飞都站着蜀南的身份。
只要这个身份在,那么燕院就没人能压他,除了传说中的夫子。
古师只能换个方式:“听说你要退出燕院?”
余飞淡淡道:“晚辈可不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
古师:“那么,你是要加入我燕院?”
余飞摇头:“当然不!”
古师:“所以,我说的没错。”
余飞:“前辈说的事实没错,但前辈话里的‘听说’二字却是不对。偌大一个燕院,当然不能以一个‘听说’来定是非,不是吗?”
古师眯了眯眼:“既然你要退出燕院,当初又何必参加入院试?”
余飞想了想,认真道:“在晚辈的印象中,好像燕院并没有规定谁人不能参加入院试。据我所知,燕院一直都是一视同仁的,不是吗?”
古师点了点头:“的确,燕院一向一视同仁,同时都是按规矩办事。那么,今天,我们就来按规矩办事。”
余飞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了一个不妙的预感。
因为,古师的表情太肯定了,似是有备而来。
想到这里,余飞不由得往旁边的方漠看了一眼。
方漠瞬间有些懵逼加惊愕,心想:你瞅我干啥啊?
宁县来人,既不是燕院,又是蜀南,哪有资格啊!
所以,方漠觉得余飞这一眼瞅得他有点慌。
一个燕院,一个蜀南,他方漠何德何能,扛不住啊。
古师没有注意到余飞看方漠的这个动作,只是扭头对苏君道:“关于学生离院,燕院有何规定?”
苏君缓缓开口:“非有特情,唯有魂灭一途。”
“嗯?”
听着这句话,方漠有些不太懂。
但是,他大概听出了苏君那句话的意头好像有些不太好。
毕竟,魂与灭,这两个字,用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是风花雪月的轻松。
无奈,方漠只能求助余飞:“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飞淡淡道:“换成人话来说就是,如果没有极其特别的情况,想要离开燕院,只有身死魂灭一条路可以走。”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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