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能不能快点?”凯文一双细长锋利的眉蹙紧,满脸都写着不耐。
可某个“病人家属”却格外没有自知之明。
他这个“病人”都已经妆发齐全,衣着妥当了,布莱迪还在那磨磨蹭蹭换衣服,搞造型。
“当然要准备齐全。”换下一身骚气冲天的撞色西服,浅色清爽的休闲装,让布莱迪立马人模人样的。“医生说的要点记住了吗?”
“这位‘家属’,迅速搞定你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磨磨唧唧还操心别人的事。”凯文忍不住开怼,就差对布莱迪龇牙了。
布莱迪抬抬眉,也不跟凯文辩驳,手下扣纽扣的动作却明显地加快了不少。
凯文件布莱迪这么识趣,也没再催。而是转头,透过防光照的车窗,看向了三楼那个遮掩了一半纱帘的窗户。
尽管凯文知道,严骢恐怕已经得知了余卿卿出门了。但他仍然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传了微信给严骢。
而当时,凯文正在接受造型师和化妆师的精心改造。以及心理咨询师和芳草精神疾病专家的熏陶。
这个过程中,凯文和布莱迪才真正了解到精神疾病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剧烈。为他身边的人带去多广的破坏力。
现在他们所接触的世界,对“精神病”或“神经病”这三个字,所代表的人、事、物,向来都持着偏见,和深深的不对等。
世人把他当名词或者形容词,大肆标签他们所不满、不认可、否定的人事物上。
原因大概是三观不同,立场不合,当然也有把它们当口头禅,或者只是想要纯粹显恶的。
而被动接受的人,心大一点或者所谓的心态好、耐操练,为人粗糙不计较。它或许就像一个玩伴间常开的玩笑,友人间频繁互动的常态,就那么云淡风轻、一笑而过了。
但他们忽略了一个点,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他们忽略了一类人,敏感脆弱到心里从此落下一个解不开的结。
而以上,还紧紧只是片面的,较为温和而不那么善意的方面而已。
实际上这个世界最大的恶意,是对那些确实患有精神疾病,正为此饱受侵蚀折磨的人,最直观的方式。
挑衅、破坏,释放着他们有意无意的恶毒。
在极端和无知的正常人眼中,那些人是被上帝加了刑的罪人,是被魔鬼勾走魂魄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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