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泽不以为意地说道:“他又不是真正的天墨真人,只是天墨真人的一道残魂。通常来说,残魂能够记住的事情有限,换言之,他就是一个不完整的天墨真人,断然没有巅峰时候那么恐怖。”
“退一步来说,天墨真人故意留下一个后辈根本通过不了的试验,这有意义吗?你看看一路走来,天墨真人对后来者的馈赠,像是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家伙?”
张云泽连连发问。
他没说一句,王语柔眼中的惶恐就少上一分,越发平静。
“我还是要说一句……你怎么就不是我的传承者呢?倘若是你,只怕今日传承注定易主啊。”
天墨真人之魂感叹说道。
对于机关之道来说,一个人的智慧乃是重中之重!
博弈,乃是为了磨砺己身智慧,长久以往,机关造诣定会大大提高。
就张云泽显露出来的智慧不难看出,他若和自己这道残魂对弈,定然是杀自己一个人仰马翻。
“我说了,你的传承不适合我。”
张云泽咧嘴笑道。
“你的意思是,我有机会赢下是吗?”
王语柔又问。
她的一双眼睛写满了渴求,她想张云泽给她一个想要的答案。
“嗯,你的本事,我一路过来,亦是看了个七七八八,要赢下这场博弈,有难度,却不是没有希望,你们双方哪怕不是平风秋色,估计都相差不多,如此局面,若不放手一搏,岂不可惜?”
张云泽应道。
“好,我愿意试上一试,多谢你,张云泽!”
王语柔吸了一口气,目光炯炯地说道。
“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张云泽微微一笑。
“嗯。”
王语柔轻轻颔首,随着她催动体内传承,这方天地竟有一种无名力量将她托起,送到了靠近她的这边棋盘,落在了主帅的位置。
此时,对面的棋子光芒一晃,全都有了灵性,尤其是中心的将,更是化作一张古老的面孔,和王语柔遥遥对望。
这是天墨真人的样子。
“你是挑战者,你先手。”
天墨真人之魂毫无感情地说道。
一旦与人博弈,他就冷酷得如同机关,冷静得如同机关。
这是他最好的姿态,自问毫无破绽。
王语柔没有推辞,她略一思量,便是向前最右边的兵一指:“前进!”
“隆隆!”
巨大的士兵棋子,当真按照王语柔的吩咐前进了。
“车,出列。”
天墨真人不假思索地应对。
他博弈的次数,多到他自己都记不住了。
一些对策,简直就成为了本能。
只要对方走出一步,他就有不止一种方法应对。
“马,起!”
王语柔的第二步沉吟了足足半刻钟,方才行动。
“车,侧移。”
当天墨真人传达命令,车又按照他的意思,移动走出,正在遥遥对着王语柔的棋子。
接下来,怕是要发起攻击了!
天墨真人没有因为王语柔是传承者的缘故手下留情,他反而愈发无情。
只因他不希望自己的传承落在一个平庸之辈手里。
与其如此,不如继续留在机关城蒙尘!
“天地棋盘为战局吗?倒是有意思。”
张云泽一直观战,啧啧称奇个不停。
双方的水平都很不错。
天墨真人自不用说。
昔日的机关高手,对于博弈之事,更是精通。
每一步不但应对飞快,而且相当沉稳。
又快又稳,可谓是最难缠的一类对手了。
至于王语柔。
她和天墨真人比较,真的是稚嫩到不行。
可是,她有她的优势。
她没有那么多的经验。
经验,有时候是助力,有时候又是束缚。
毕竟,诸多经验,就如大大小小的框架,被困在框架之中,自然很难天马行空了。
所以,王语柔的优势是她偶尔天马行空的一步,宛如神来之笔,改变局势。
个中深意,天墨真人不曾一眼看破,往往花费很长的时间去思考如何应对。
一时间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无论如何,王语柔真的没有丝毫取胜可能,张云泽同样不会鼓励她去尝试。
否则,他和这样一个背景不小的丫头来了天墨秘境,结果她成了棋子,回去之后还不得翻天?
张云泽是不怕,只是考虑到张家,他不得不慎重起见。
好在,王语柔在机关一道终究是天赋异禀,而且不同天墨真人的这缕残魂认知有限,她的想法无拘无束,可以推陈出新,在斗了大半天之后,先是走了一出二鬼拍门,之后攻势一改,换成大胆穿心,竟是逼得对方的情况急转直下。
一时间,反倒是王语柔占了上风。
天墨真人大为皱眉,沉吟良久都没有想出如何破局。
对此,张云泽笑而不语。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真正的两军博弈,瞬息万变,执棋之人如果思维僵化,困在了一个范围,大败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若非如此,王语柔要和天墨真人这种老前辈对决,还是过于稚嫩了。想来果真是天墨真人当初埋下的一个破绽,在卖了破绽的情况下,都赢不了他,这里的传承还不如直接蒙尘更好。”
想完,张云泽的唇角还没有来得及勾动,眼睛却先一步眯起了……有杀气正在逼近!
“有敌人来了?”
张云泽收起笑容,执掌贪狼剑,冷冷注视杀气传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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