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壁画前将上面的灰尘抚去,壁画上的墙料已经脱落了许多,颜色灰暗浅淡,他拿出一张宣纸垂首认真的勾勒出壁画轮廓,画中景象如同祭祀,环境昏暗神秘,细看时他发觉绘画人的角度离大殿稍远,鲛人围成一圈,周边却没有任何白骨,壁画里看不出任何死亡的气息。
“或许,这不是俢海?”他自问。
“会是谁画的呢?看着颜色应该有几十年了,第一个走近俢海里的人会是谁呢?”燕一流喃喃自语。
“不对!”他将眼睛贴近壁画的正中央,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面容眼熟脸庞,壁画上除了含俢他见过,只有这个人的出现很是奇怪。
他将画纸卷起来放入袖中,大步流星走出工场骑上马匹就往西疾行。“燕一流,事不宜迟!”他嘱咐自己。
出了丽城必然要经过汉化关,往西疾行二百余里就是鹿野央城之佛门圣地。
六年前,燕玄前往俢海前曾去过哪里并且将自己身上的一样东西寄存在哪里。
仙风道骨,长须白眉隐士画仙,燕一流脑海中具化出此人的形象。
半月来马不停蹄、风餐露宿他终于到了鹿野央城。在他眼前是高山上的草原,青草茂盛疯长,两山之间是流淌的小溪山谷,草原上的山脊时不时有驼队歇息。
凉风呼呼的啸声刮过他的脸颊,厚重的云层使巨风更加拼命的呼啸。
他向山下望,瞧见不远处的低山下有一条长长溪流,那是母亲河的小支流,顺着它应该可以流入大海吧。燕一流从马上望在一望无际,人烟稀少的草原上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砰……砰忽然间风云变幻,电闪雷鸣,燕一流拿出央城的城图仔细看了看路,抬首望向远处的城楼。
砰……一声惊雷声在草原上炸开,声音瞬间响彻山谷。
一个黑衣的少年驾着一匹白马疾行在草原与乌云之间,一场暴雨即将来临,使少年加快了赶路的速度,他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露宿的地方。
倾盆大雨随着雷鸣闻声而落,他的衣裳几乎被淋湿,燕一流眼看这城楼越来越近,他的脑袋被雨水打昏沉起来。在没有任何遮风挡雨的草原里,他无助的像个孩子。
驾~驾……他抽起鞭子打在稍有怠慢的白马上,他大声喊道:“不要停下来,继续往前跑,再跑一会儿。”这句话更多的是提醒他不要放弃。
驾~驾~渝……一匹黑马停燕一流身后,马上的白衣男子跃下马匹稳稳抱住翻下马的燕一流,过度的劳累使白马的马蹄也不堪负重,折弯在暴雨中。
一件散着奇异光泽的白裳披在燕一流身上,此时再大的雨水也无法侵透他。
“燕一,燕一,好点了吗?头还疼吗?”燕一流的睁开眼瞧见周围昏红的环境和一闪一闪的火光,打在光秃秃的石墙上,他听见含俢在喊自己。
他支起软绵绵的身子,两眼呆望着含俢一会儿又呆望着山洞外淅淅沥沥的雨丝。
“含俢,我在哪里?”燕一流绵软的声音道。
“你摔下马了,兴许是发烧了一会儿,好点了吗?”含俢关心的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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